曹莹莹的车在钟友诚小区的门口,既没有往里拐,也没有停,而是又加大了油门儿,往前开着。复制网址访问
黎小雪料到了曹莹莹的意图,还是大声地问着:“曹莹莹,你这是要把车开到哪里去?”
“开到应该开到的地方!你只坐好了,就是了!”曹莹莹看也不看黎小雪一眼,随意地答应了一声,把车子更开成了离弦的箭。
“别闹了,行吗?”黎小雪苦苦地求着,“赶紧把车开回去!”
曹莹莹不愿再和黎小雪费什么口舌:“你少跟我在这儿嘚瑟,自己怎么回事儿,自己还不知道吗?迫在眉睫了,还只和没事儿的人一样!”
黎小雪给曹莹莹骂得更加心烦意乱,只求曹莹莹把车调头:“好了好了!赶紧回去!我的事儿,从今往后再不用你管了,还不行吗!”
“到了!”曹莹莹说着,一脚刹车,就把车子稳稳地踩在了钱老板的酒店,“下车!”
黎小雪倔强地说:“谁乐意下,谁就下!我是不下!”
“别这么不知好歹,快,下车!”曹莹莹又催促着。
黎小雪把脸扭向一边,只鼓鼓地气着,不再作声。
“一定要我使用武力吗?”曹莹莹又厉声地问。
黎小雪哭着嗓子说:“你就算把我绑了进去,我只一言不发!”
“你一言不发,我替你说,行不行?”曹莹莹嚷着问着,拍着手底下的方向盘“啪啪”直响。
“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的!别再逼我了,好不好?”黎小雪又这么求了一声,捂着脸,竟放大了哭声。
曹莹莹只好又大声地开导着:“这天底下的什么事儿,又有自己的事儿重要?你倒处处替人着想,可又有谁为你想过呢?八十万!人家就是一张嘴的事儿!人家有没有想过你要怎么来筹集这么一大笔的钱呢?我们又不是来这里抢钱。借不借的,也都随着人家,你哪里就来的这些的顾忌呢?真就往坏了想,就算你们的画卖得不好,暂时还不上这钱,我们再拆东墙,补西墙,想法子四下里再去借,也先把这画展给办上,才是正理儿啊!”
黎小雪却还是那样哭着,一塌糊涂。
“别哭了,别哭了。”曹莹莹见黎小雪一点儿也听不进自己好心的言语,又烦躁地说着。
黎小雪有意和曹莹莹唱着反调一样,仍旧哭个不停。
“别哭了!别哭了!别哭了!”曹莹莹又一声比一声高地喊着,直要把黎小雪的哭声压成无形。
黎小雪在曹莹莹最后的一声喊里,受了惊吓一样,停止了哭声。
哭声虽然嘎然而止,眼泪却又没能立即就收住,哀怨之中,尚有一声声的抽泣。
曹莹莹又在自己的方向盘上重重地捶了一下:“只这么着,也就算了吧!画展?”
黎小雪抬手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和曹莹莹又道了一声歉之后,说:“我知道你全是为了我们好,就再让我考虑考虑,可以吗?”
曹莹莹又叹息了一下,声音也缓和了许多:“我也不想这么逼你,只是,你这犹犹豫豫,裹足不前的样子,实在叫人着急。”
黎小雪又在曹莹莹面前拿出了坚定的态度:“莹莹,你放心,这个画展,我是一定要办的。只是,钱老板这一面真的很难的。他如果帮我出了那么多的钱,他的酒店可能就会周转不开了。”
“其实,你当初能听我的,去做模特儿,就好了。”曹莹莹这样的话,自己也都不知道是不是特意地说出来的。
黎小雪摇了摇头,说:“现在说它,也只是解不了近渴的远水了。”
曹莹莹又苦笑了一声,说:“你就是怎么也转不过这个弯儿来。模特儿其实是一个非常高尚的职业呢。倒只是,越风光的职业,越处于风口浪尖,稍微地有一点儿闪失,就会给媒体大肆爆光,好像,那些记者一定要在耀眼之中,寻找出几点黑斑。”
黎小雪又放低了声音:“其实,我也不是对模特儿这个职业有什么偏见,只是,真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肯定会觉得不自然。”
“得了,又说这些干什么?我也知道,你举止上犹犹豫豫的,心里面的主意,比谁都正。我该说的话,一句不落地,都和你说了,你自己再好好地考虑吧。”曹莹莹说完,调转了车头。
曹莹莹又把车停到了钟友诚出租屋的楼下,黎小雪才和轻声道了别,推门下车,“哗啦啦”一阵响,一本杂志,从天而降。
杂志显然在坠楼之前经过非同寻常的摧残,破损的地方,都是人手强行撕扯的。而这杂志好像又有故意之嫌,坠下之后,刚好,就落在黎小雪的脚前。
黎小雪先是一惊,再往杂志上仔细地看时,更是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杂志明明就是钟友诚的。上面刊有漫画比赛的启示。
黎小雪又抬眼往钟友诚出租屋的窗子看去,桔黄的灯光,把张牙舞爪的钟友诚的上半身,完全地映在了窗户上。
黎小雪惊恐着,和身后的曹莹莹就喊了一声:“不好!出事儿了!”
曹莹莹听了,推开另一面的车门,也仰头往上一看,和黎小雪也喊了一声“快上去看看”,自己先一个箭步,冲进了楼门。
钟友诚果然“疯”了,嗷嗷地叫着,把整个儿的出租屋都当成了出气筒!
曹莹莹先冲进了屋,也顾不上什么,两步到了钟友诚身旁,就把钟友诚拦腰抱住。
钟友诚和待宰的猪相仿,“嗷嗷”地叫着,拼命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