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也都没有怎么合眼的曹母，医院里上班的时间才到，就找到了吴非这里，陪着笑，说：“小吴啊，你昨儿给我打过了电话之后，我就问我们莹莹了。 你说莹莹还有别的男朋友，真的，是误会了。”
“伯母，”吴非也并不看曹母，一面整理着桌面上的东西，一面随意地说着，“这件事情，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曹母尽可能地往吴非的面前又站了一些：“小吴，你伯母呢，可是一个实在的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是以为，凡事啊，咱们也都聊开了，免得这里面再有什么……”
“伯母，”吴非没有让曹母把话说完，“我想，我昨晚在电话里已经把事情说得非常清楚了。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不追究什么，就是了。”
“追究？”曹母心里面把这两个字掂量了掂量，知道分量不轻，又问吴非，“小吴，你能把昨儿发生的事情，再和伯母说得详细一些吗？”
吴非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了：“伯母，我想，您问莹莹的话，莹莹应该可以说得更加清楚一些。”
曹母还小心地笑着：“莹莹那边，我真的也都问过了。兼听则明吧，伯母做事情，最公道了，现在，是想听你说一说。”
吴非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伯母真的想听我说的话，我想和伯母说的是，我这肚子，现在都还疼着呢。”
“肚子？”曹母一头雾水，“小吴，你肚子又怎么了？”
吴非终于看向了曹母：“难道，她没有和伯母说我的肚子挨了一拳的事儿？”
曹母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没！没有啊！她怎么，还，还和你动起手了？”
吴非的脸色，一层浓云笼罩了一样，猛地，沉了下来：“伯母，那个男人，她也没有和您说吗？”
曹母脸上也失去了血色： “男人？哪个男人？”
吴非又和曹母对视了良久，才竭力地平静了一些自己的情绪：“伯母，您如果真的不知道的话，您还是再去问一问莹莹吧。我向来都不愿意在背后说别人什么的。”
曹母的两条腿不知道怎么，就软了一下，向后，就退出了两步。
她怎么也不能相信韩海涛真的和曹莹莹好上了。可，吴非嘴里说着的男人，不是韩海涛的话，又会是谁呢？
“这孩崽子的身边，真的也很少有男人的。能和她一起，又能为她出手的男人……”曹母心里面揣测不出，只是知道，真的就有吴非嘴里说到的这个男人的话，不管是谁，总不是什么好事儿。
“小吴，”曹母坚决地说，“这事儿，我一定会弄清楚的。你等我的话，我准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伯母，”吴非又缓缓地摇了摇头，“不用了，真的。”
“小吴，”曹母着急着，“你对我们莹莹怎么样，伯母我是知道的。这里面真的有什么差错的话，伯母给你作主，还不行吗？”
吴非又把身子转到了一边：“伯母，我对莹莹确实非常有好感。但，莹莹和伯母的心思，我也完全地知道。作为一个晚辈，我实在不想，也不该说出任何伤害伯母的话，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小吴，”曹母恳求着，“你既然也说你对莹莹有好感，伯母这边真的也非常看好你们。好歹，你先别把话说得这样死。莹莹这孩子有时候是有那么一点儿的小任性，可，感情上，她也是特别认真的。就这一点，伯母可以向你郑重地担保。你说的那一个男人，可能也就是她的一个普通的朋友。你就让你伯母把事情弄清楚了，然后再……”
曹母的话才说到了这里，就有一名护士敲了几下的门，问到：“吴大夫在吗？”
吴非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冲门外答应了一声，和曹母就说：“伯母，对不起，我要工作了。”
“小吴，其实……”曹母还不甘心地说着，一个老太太，颤颤巍巍地，给一帮人搀扶着进了门。
曹母随即成为了门诊里的空气。眼看着吴非诊视起老太太的病情，没趣儿地，走了出去。
出了吴非门诊的曹母，就有心打电话给曹莹莹，往兜里一摸，却是空空的，原来，自己的手机还在病房里撂着。
走廊里面，曹母脚底下就好像踩着一团棉花一样，一路，只是晃晃悠悠。
“莹莹，你可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曹母一面走，一面想，一面就掉下了几颗眼泪，“就为了那么一个根本没有影儿的男人，你就把这样好的一个人家给错过了，你的脑子里，究竟是少了哪一根弦儿了呢？说来，倒也是我太顾及了你的感受，总想着你可以心甘情愿地放下老韩家那小子，心平气和地，接受人家小吴的情感。那，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儿啊。小吴心里面有你，吴院长一家也那么喜欢你，你真嫁到那样的人家，想什么，来什么，要什么，有什么，可是你多么大的福气呢！那个韩海涛，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哪里又有一点可以比得上人家小吴的呢？更关键的，你也心里面明镜似的，你们根本也就不可能会走到一起啊……”
曹母忽忽悠悠，就要到了自己的病房时，不远的地方，隐隐约约，竟好像是韩海涛跟着韩母，一同向这边走了过来。
曹母心底下又疑惑，以为自己看差了，抬手揉了揉眼睛，看到的，还是这么两个人。
——幽灵一样的两个人。
“妈！”韩海涛一面走过来，一面竟然还这样厚颜无耻地叫着曹母，曹母听得浑身发冷，恨得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