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雪为难地看着曹莹莹,身子往后一缩,又发觉钟友诚的十根手指在自己的胳膊上再一次加大了力度。
这十根手指的力度,电波一样,足以穿透他的肌肤。
曹莹莹也看着黎小雪,一脸的愠色。
“莹莹!”黎小雪又苦苦地求了一声。
“我算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曹莹莹咬牙切齿,摇着头说着,也只好转身去弄姜水。
——只有了钟友诚和黎小雪的空间,说不出的一种尴尬。
“小雪,你坐。快,坐下来。”钟友诚瞬间里就有了几分的精神,和黎小雪客气地说着,还带着一脸的期盼。
黎小雪两条腿也已经灌了铅一样,往曹莹莹那里,又看了一眼,见曹莹莹气哼哼,一下下摔摔打打着盆罐,吐了一口气,歪着身子,还是坐在了床边。
钟友诚只觉得微微的温馨的风徐徐地飘来,满意地笑了一下,挪了挪发烫的身子,把头枕在了黎小雪的腿上之后,又轻轻地,合上了幸福的眼睛。
钟友诚的脸倒还是憔悴着,给黎小雪看了,再想着自己和这个男人经历了的一桩桩往事,顿时,百感交集。
“小雪,你是在这里吧?”钟友诚梦着一样,不放心地问着,又歪了歪头,睁了眼睛,向黎小雪看了一下。
黎小雪微微地一笑,嘴里也只发出了一声的叹息。
“我原来就是受了凉,不会有事儿的,是吗?”钟友诚又问。
黎小雪还只是点了点头。
“刚才,我真的是怕极了。我以为,我就要永远地失去你了。我应该是做了梦,我梦见你一直地守在我的身旁,守着我生命的最后的时刻。小雪,你说,在我的生命将要结束的时候,你会一直地陪伴在我的身边吗?”钟友诚又问着黎小雪,满面的深情。
黎小雪禁不住也给钟友诚说红了眼眶:“别这样说。”
钟友诚摇了摇头,还是说:“都说女人的寿命要比男人长。就说我的爷爷和奶奶。我奶奶养我到大,而我连我爷爷的人儿,也都没有看到过。”
黎小雪仍然只有摇头叹息。
“小雪,我如果真的没事儿的话,我今后一定会好好地待你。”钟友诚又带着憧憬,幸福地说。
黎小雪还没有任何的反应,一边的曹莹莹早听得恶心,不耐烦地,拿着勺子,“当当”地,敲了两下锅沿儿。
“小雪,”钟友诚依然当曹莹莹空气一般,和黎小雪还说,“原来,我只把事业放在了第一位,以后,我一定把感情……”
不等钟友诚把话说完,曹莹莹又大声地喊了两下“好了”,胡乱把姜水倒在了一只碗里,端了过来。
黎小雪又抬眼看了看曹莹莹,见曹莹莹的脸色更加地难看,就要把姜水接过来,两只胳膊倒还在钟友诚的手中。
“起来喝点儿姜水,发一发汗,也就没事儿了。”黎小雪和钟友诚轻声地说。
钟友诚答应了一声,把头慢慢地从黎小雪的腿上抬了起来,又欠了欠身,两只手倒还抓着黎小雪的胳膊。
——钟友诚好像还不敢把黎小雪的胳膊松开。他怕他一旦松开,黎小雪就好像刚刚的几番的幻象里的一样,从他的身边消失。
黎小雪为了端过姜水,还是把钟友诚的手往下推了推。
钟友诚却又惊慌失措,把黎小雪的胳膊抓得更紧:“小雪,你干什么?你不要离开我!”
黎小雪摇了摇头,说:“我不离开。只是,你就这样抓着我的胳膊,可怎么喝姜水呢?”
“我不喝了!我不喝什么姜水,我只求你别离开我。”钟友诚还紧张地说。
黎小雪又劝着:“你喝了这个,你的病才会好得更快一些。”
钟友诚更慌张地说:“我不要好!我不要!我知道,我一旦好了,你也就会离我而去。”
黎小雪又摇了摇头,说:“别这样。身体要紧,还是……”
钟友诚没有让黎小雪继续说下去:“不!不!我只想你在我身边。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是死了……”
曹莹莹实在又听不下去,把钟友诚的话截了下来:“死不死的,吓唬谁呢?再不喝,可水可就要凉了!”
黎小雪见曹莹莹的火气越来越大,更怕钟友诚又和曹莹莹吵起来,到底,推开了钟友诚的一只手,把姜水接了过来。
接过了姜水,黎小雪还特意地用嘴吹了吹,直吹散了漂在水面的姜片,才递到了钟友诚的嘴边。
钟友诚的嘴唇才碰到了碗沿儿,猛地,就往一旁闪了一下,又叫着:“我不喝!不喝!我喝了它,你就要走了!”
黎小雪给钟友诚惊了一下,手里面的碗就没有端稳,热气腾腾的姜水,洒在了手上。
“哎呦!”黎小雪叫了一声,把碗赶忙又递回给曹莹莹。
“怎么了?怎么了?”钟友诚抓过了黎小雪的手,一个劲儿地吹着,痛彻心扉。
“你这种人,真的就不值得管你!”曹莹莹忿忿地和钟友诚说着,把手里的碗又用力地墩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也来看黎小雪的手。
黎小雪的指尖儿已经烫红,没有没有让曹莹莹看,又宽慰了钟友诚,说自己没有什么,收回手,回身,向着桌面,还要端回剩了小半碗的姜水。
曹莹莹没好气地,把碗又端到了一边,不平地说:“他不是不要喝的吗?”
“莹莹!”黎小雪又求了一声。
曹莹莹真想把姜水全泼到地上,钟友诚却又喊了起来:“不喝!不喝!我不喝!我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