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雪忐忑不安地回到了家的时候，黎母早在沙发里运了半天的气。
“大晚上的，又跑出去干什么？打了两遍电话才回来，成心要气死了我才肯罢休吗？”黎母看着地当中站着的黎小雪，边“啪啪”地拍着沙发的扶手，边嚷嚷地训斥。
黎小雪只低着头，受罚的小学生一样，不吭一声。
见黎小雪态度还算尤嘉，黎母才把肚子里的气往外舒展了些，缓和了语气，问：“吃了饭了吗？”
黎小雪摇了摇头。
黎母见了，也摇头叹息了一声，说：“冰箱里有才买的，你爱吃的酱猪手，你拿来吃了吧。”
黎小雪知道黎母又赢了钱。若是平时，她一定会笑着称赞一番黎母高超的牌技，并说找黎母搓麻的人都成心接济她们母女俩，现在，全无半点儿兴致，一天没有进食的肚子，也似乎早忘记了饿，低声地，只说到：“我不想吃。”
“赶紧的！”黎母又拍了一下沙发扶手，喊到，“吃点儿东西都费这么些劲儿，真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
黎小雪只好答应了一声，取来猪手时，不料，往日里最喜欢的这家伙，现在看了，却总是觉得油腻腻的。
“坐下来吃。”黎母又说着，带出了些许的怜爱。
这样的怜爱，比起刚刚的震怒，好像更难让黎小雪受用。
黎小雪坐在黎母的身边，就和做了天大的不可饶恕的过错一样，心里一阵阵地难受。
黎母看着自己心爱了二十几年的宝贝女儿，实在想不明白，短短的几天下来，怎么就和换了个人儿似的，叫她整天的不得安生。
“怎么只在手里攥着，不吃呢？”黎母又问到。
黎小雪缓缓地把猪手送到嘴边，只小小地咬了一口。
“小雪，我们多长时间没有这样坐着聊天了？”黎母又语重心长地问。
黎小雪知道，黎母又要给自己上课了。
黎母也并没有等黎小雪的回答，接着又说：“一直以来，小雪，你都是妈的骄傲。方方面面，妈都觉得，你是相当优秀的。哦，不，你确确实实也是非常优秀的。但，凡事有利有弊，就是优秀，也有弊端。特别，你长得漂亮，在外面，难免就要受到各式各样的男人的各式各样的诱惑。诱惑多了，有的时候就容易把持不住。把持不住的时候，做一些错误的事情也就在所难免。你大了，很多事儿都知道藏着掖着，不和妈说了。这，按理也没什么错，只是，遇一些事儿的时候，妈真的好担心的。”
“妈，我没什么事儿的。”黎小雪轻声地安慰着黎母。
“没什么事儿？”黎母反问着，“你瞧瞧你自己，这些天里，快哭成了林黛玉一样的泪人儿了！你知不知道，你掉一颗眼泪疙瘩，你妈的心都会疼上半天！”
“妈，小雪再不会这样了。”黎小雪愧疚地说。
黎母满意似地点了点头，又说：“海涛呢，各方面的条件也都不错。你能跟上这样的男人，妈也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只是，男人在看女人的时候，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海涛应该也不会例外的。”
黎小雪真不知道黎母对男人还有如此的研究，共同的特点都知道，不禁，就认真地看向了黎母的脸。
“男人啊，”黎母又说着，“把交往女人的阅历看成是财富，对女人的情感经历，却相当地忌讳。他们愿意自己是一本书，写满了和各种女人的故事，却希望女人都是白纸，越新越好，让他们亲力亲为，随意书写。妈一直让你慎重地和男人相处，就是这个意思。”
黎小雪听出黎母话里面更深的意思，也知道，黎母没把话说得那么直接，是想叫她更主动一些，说出黎母出门时担心的事儿。
“女儿知道了。您放心好了，不该做的事情，女儿是不会做的。”黎小雪认真地说。
黎母仍然不能完全地放心，又问：“小雪，你知道妈说的是什么吧？”
“知道。”黎小雪回答着，脸已经有些发烧。
“你可别使性子，有的事儿，真是兜不住的。”黎母又警告着说。
黎小雪终于又有些耐不住了，反问起黎母：“妈，您想我有什么事儿吗？我都说了，没有，没有！我只是胃口不好，才会那样的。这事儿，也该翻页了吧！”
黎母瞪了黎小雪一眼，先把这事儿撂下了：“我再问你，你什么时候叫海涛过来？”
黎小雪真想说韩海涛可能再也不会登门，又担心黎母听了会受不了，只好说：“方便的时候，我会叫他来的。”
“什么时候不方便？”黎母又问，“就是叫他过来坐坐，怎么就这么难？你们曾经是怎么成天黏在一起的？”
“谁又成天的黏在一起了？”黎小雪不服气地说。
“除了你们，我还说谁？”黎母一口咬定地说。
黎小雪无奈地一笑，说：“每一回出去，回来得晚一些，您都不高兴，这一会儿，又说什么黏一起了。您一定这样说，我就这样听着呗。”
“你少来！”黎母又带着火气说，“明天，你就叫他过来！”
“好吧。”黎小雪再不能说别的了，“不过，他没空儿的话，我就……”
“得了得了！”黎母打断了黎小雪的话，“没空儿，没空儿，你们好像都做着多大的事业似的，成天只拿时间来说话！现在，都放假在家，还能有什么事儿！”
……
韩海涛这个时候真没闲着。使劲儿捶着自己的床，无声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