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脚步再一次把黎小雪引向了去往剧组的路,虽然沉重,还是一步步地走入。
究竟是什么让她又步入到了这样的生活,她想不通,也已经不愿意再想。
再想,也就是眼泪,再想,也改变不了什么。
无奈吧?硬着头皮,也只能这么来。生活好像就给了她这唯一的路,她不觉得自己还可以做出什么选择。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这样的话,这一路上,在她的心头也不知道是说了多少遍。
她完全成为了随意生活来捏,来摔,来踩的泥巴。
她就是泥巴,泥巴叫人捏,叫人摔,叫人踩,是本分。
女娲造人,可不就是用的泥?
泥巴随意着生活的捏,摔,踩,才有了丰富的可塑性。
还是念书的时候,她就和一个室友就生活和人究竟是谁选择了谁进行过激烈的辩论。她是觉得人是可以选择生活的。生活多么简单,富贵不成,清贫也不失为一种选择,只要舒心就好。
那一场辩论没有得出任何的结果,——一定要说有一个结果的话,结果就是两个人依然如故,各执一词。
事实却胜于雄辩,几年之后的她,可以认输了。
她不是没有生活上的规划,她甚至不只一次地,想到自己老子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自从遇见钟友诚的那一个雨夜,她为自己规划的所有,流沙一样,倾泻而去。
没有选择地和韩海涛分开,没有选择地和钟友诚牵手,没有选择地怀上又失去了骨肉,没有选择地为钟友诚的画展四处筹措,没有选择地一直走到了今天。
这一回走向剧组的路,是的,完全无奈。
她何曾想过自己会给金钱压跨成现在的模样?
她输给了她曾经最不以为然的金钱。她不仅是输了,还输得好惨。
“以后一旦有了钱……”这样的念头,昨夜里,当她在床上几经翻来覆去之后,也莫名地想过,可,很快也让她击碎一只美丽泡沫一样,轻轻地,就击碎了。
欠下的金钱大山一样地,还压在她的身上。
就像胡莉所言,她不能让自己再雪上加霜。
她真给剧组送上法庭,命运如何且不说,又要背上多少的债在身上,更是她不敢想见的。
这也都可以不加考虑的话,一旦吃了官司,她的所有也就会给黎母知道个一清二楚。
如此沉重的一页,真的展现在黎母的面前,黎母那一颗本来也已经脆弱不堪的心脏,怎么又承受得了?
就算还可以,她也不能再让黎母来承受。
黎母为她,为这个家承受的,已经太多。
也是为了金钱,黎母又何尝没有过委屈?
黎母夜里偷偷的哭泣,时隔多少年,依然还会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第一回听到黎母的哭泣,就曾发誓不再让黎母再难过。可,那时候的她的肩膀毕竟还是柔弱的,她还可以做到的,只是少让黎母操她的心。
而今,她其实已经有能力让黎母过上她想黎母过上的生活,事实却是,她自己所面临的,她自己也都应接不暇。
她的脚步就要迈进剧场的时候,李君浩的声音又从她身后响起:“小雪!你干什么?”
黎小雪的身子哆嗦了一下,立时就收住了脚。
“小雪,你又跑来这里干什么?”李君浩又这么问着,已经到了黎小雪的身边。
黎小雪无法回答李君浩这样的问话,只把身子往一旁转了一些,尽力对李君浩声色俱厉的目光做着回避。
李君浩竟抓住了黎小雪的胳膊:“你告诉我,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松手。”黎小雪带着一些警告的语气,小声地,和李君浩说。
李君浩叫着:“你告诉我,你先告诉我!”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黎小雪冷冷地说。
“你自己的事情?”李君浩失望地说了,抓着黎小雪胳膊的手先软了一些之后,更紧了许多,“不!我不许你这样!”
“凭什么?你凭什么就不许?”黎小雪说着,又挣了一下。
“我不能看着你这样。你这是在作践自己,你知道吗?你跟我走,跟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李君浩说得心痛。
黎小雪心烦意乱:“你快点儿松手,你抓得我好疼的!”
李君浩摇了摇头:“疼了,是吗?你这个时候又知道疼了,是吗?是不是,我一旦把这手松开了,你也就把这时候的疼全部都可以忘记了呢?是不是,好了伤疤,你也就忘了疼呢?你还来这里干什么?你这可不是在飞蛾扑火?那一天发生了的事情,难道,你都……”
“不要再说了!”黎小雪截住了李君浩的话,又使足了力气,把手甩开。
“你不能进去!”李君浩喊着,又拿身子拦在了黎小雪的面前。
黎小雪这才闻到了李君浩身上的一些酒气,厌烦地左右躲了几下,还是给李君浩拦住。
“跟我离开这里。算是我求你,小雪。”李君浩苦苦地说着,剧组里的保安应该是听到了这里的喧哗,到了跟前。
看着是剧组里的人,保安不解地问:“你们这是……”
李君浩转回身,把黎小雪特别地护在了身后,义正辞严一样,和保安说:“你回去告诉那个姓林的,他的戏,我们不拍了。他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他自己知道。他胆敢再找我们什么麻烦的话,大家撕破了脸皮,谁都不好。”
保安不知道李君浩在说什么:“我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