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雪看了看做着笔录的民警,看了看目光严厉的黎母,看了看一脸期待的钟友诚,看了看急不可耐的唐艾佳,又看了看神情各异的左邻右舍,直觉得,全世界的人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她如何地说她和钟友诚的关系。
“小雪,你倒是说话呀!”
“小雪,快一点儿啊!”
“小雪,你们到底是不是那样的关系呢?”
“小雪,你们的那一点子的事儿,早不是什么新闻了,再用不着在这块儿藏着掖着了。”
“小雪,早看你就不是什么正经儿的女孩子。长得漂亮又怎么样?整出事儿来了吧?”
“小雪,挑来挑去的,到底是挑花了眼吧?这个样子的都可以呀。”
“小雪,还是那句话说得好,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别以为年少就可以轻狂,谁做下的孽,谁都要来偿还。”
“小雪,你不光给你自己丢脸,给你妈丢脸,更给女人丢脸啊。”
“小雪,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行啊?人家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这个坑大,着得下好些的萝卜吗?”
“小雪,和这一个,你一定也不会是认真的吧。就水性杨花的一个姑娘,玩弄了多少的男人?”
“小雪,小雪……”
一个个声音在黎小雪的耳旁幻觉幻听地响起,黎小雪的脑袋,又好像要炸开了一般。
“小雪,你快些说,说你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完全都是他硬闯到咱们家的!”好像,黎母又这样说。
“小雪,不能饶了他!你就说他是私闯民宅,让他蹲上几天,也算给他一些教训!”好像,又是唐艾佳这样说到。
“小雪啊小雪,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和这个男人都做了什么,招了吧!”好像,左邻右舍又这样哄哄起来。
“小雪,我不能让警察给带走。我如果进去了,这一辈子可就都完蛋了!我还有好多的画没有完成。我的梦想还没有实现!”又好像,钟友诚说了话。
“小雪!”韩海涛的声音,又传到了黎小雪的耳朵里,“你心里面还有我的话,就别再让他继续地纠缠在我们之间!他这样的人,就应该锒铛入狱!只有他进了那里,我们的感情才不会再受他任何的影响!”
“黎小雪!”韩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个不自重的女人,害得我们海涛好苦!今天,只不过是你痛苦生活的开始。我要看着你临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你如果还有好日子过的话,天理何在?”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还不说的话,我们就要把他给带走了!”笔录的民警,好像又这么说到。
“我们是朋友!”黎小雪终于说到。
声声的唏嘘,顿时弥漫在空气当中。
黎母“哎呦”地叫了一声,拍着大腿,就哭了起来。
“什么样的朋友?”笔录的民警不知道是真的没听明白,还是故意地装着糊涂,又问黎小雪。
钟友诚心花怒放着一般,不等黎小雪答言,抢着就说到:“还能是什么样的朋友?男人和女人之间,还会是什么样的朋友?”
“男女朋友?”做笔录的民警只问黎小雪。
黎小雪点了一下头,还没说上一句话,空气里的唏嘘声又掀起了更高的浪潮。
黎母最觉得无地自容了,好像,大家伙都在嘲笑着的,不是黎小雪,而是她这个当妈的。
“可让我以后再怎么有脸在这里住下去呢?”黎母想着,心口就一阵疼痛,才用手一抚,两腿一软,就跪倒在地。
“妈!”黎小雪大叫一声,赶忙扶住了黎母。
黎母浑身无力,还往外推着黎小雪。
黎小雪只知道哭了,一个劲儿地叫着妈,声音让人肝都发颤。
唐艾佳也过来扶着黎母,嘴里直怪着黎小雪。
钟友诚呢,先还觉得黎母特意弄出的这么一出,见黎母的脸上又渐渐地少了血色,知道是犯了什么毛病,也就凑到了跟前。
屋里这样,屋外却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一个大口出气儿的都没有。
还是先进屋来的民警打了急救电话,对这么一家子的人,直摇头。
救护车很快赶来,抬着黎母上车时,黎小雪唐艾佳跟着,钟友诚也要上车。
“家属只能上来两个人!”一名护士大声地说。
唐艾佳听了,才发现钟友诚也跟了来,不禁又忘了刚刚被追得满屋跑的情形,上来了火气,向钟友诚喊到:“你又跟来干什么?不是因为你,伯母怎么会犯病?”
“因为我?”钟友诚不服气地说,“不是你挑事儿,怎么会这样?”
“我挑事儿?”唐艾佳又嚷到,“你把这一家子都搅得没有了好日子,更要把小雪的一辈子都毁了,还说我挑事儿?”
钟友诚还要理论,刚才说话的那个护士已经不耐烦了,大声地怨到:“你们家是怎么回事儿?有完没完?”
钟友诚给抢去了话,直白了护士一眼,迈开腿,还要上车。
“说了只能上两个人的,你们听不明白中国话吗?”护士又着急地喊。
“就多了我一个人吗?”钟友诚说着,已经上了车。
“你们赶紧下去一个!”护士又叫着。
“这不都搁下了吗?”钟友诚振振有词地说。
“你就别拿他当一个人了。”唐艾佳和护士说。
护士还板着脸,说:“你们可真有意思!这是规定!”
“什么规定?”钟友诚又气哼哼地说,“多上来一个人,还碍了你们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