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满脸堆笑,说:“夫人,太太待您可真是看重!”
太太对他们夫人好,她这做嬷嬷的,脸上也有光。
赵王氏微微一笑,忍不住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边上青色比甲的丫头立刻有眼色的立在她身后,伸手慢慢的给她揉捏起来。
这丫头名唤清琅,听说家里以前是医香门第,后来虽是没落了,但是家里仍留了几本医书,其中便有教导按摩的,这清琅对于按摩极有一手,偶尔一次给赵王氏揉捏了一回,便入了赵王氏的眼,让她进了屋里伺候。
赵王氏半闭着眼,低低的嗯了一声,说:“前日母亲送来的血燕,给太太送二两过去!”
燕窝不难得,但是血燕却是难得,也只有宫里的贵人才能享用,赵王氏得的这几两,也是宫里娘娘赏下来的。
李嬷嬷看她面露倦色,忍不住道:“夫人不如再歇息片刻!”
桃花觑着她的脸色,闻言,急忙站起身来,福了一礼说:“婢妾就不叨扰夫人了!”
回去的路上,雨小了许多,喜儿一手为桃花撑着伞,有些沉默,凝着眉一副有所思的模样,桃花看了一眼自己湿了半边的身子,叫了一声:“喜儿……”
“嗯?”喜儿茫然的抬起头,后知后觉的发觉伞竟是远远的偏了,立刻有些紧张,忙把伞移了过去:“姨娘……”满脸歉色,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桃花抿唇笑了笑,也不说她,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我去禀了夫人一声,让你休息两日?”
闻言,喜儿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奴婢身体很好的!”
桃花不忘记叮嘱她,说:“如果真的有什么不舒服,你可别瞒着我!”
喜儿嘴里应着,小心翼翼的撑着伞,再也没有走神。
到了午时,李嬷嬷便带了三个丫头到了青橘院,顺带还有花房送来的六盆秋菊。六盆秋菊朵朵都是碗口大小,颜色各不相同,两盆金黄色的,两盆粉白色的,竟然还有一盆雪青色的以及一盆朱红色的。
李嬷嬷说:“花房里的菊花来得不错,夫人让我给姨娘送上几盆供您观赏!”
桃花连忙说:“劳烦夫人惦记,这是我为夫人绣的荷包帕子,也不知道夫人喜不喜欢!”
旁边喜儿连忙捧了一个小小的包袱出来,里边荷包帕子香囊约莫不下十件,再看那绣工,一副青色底的百子戏婴图,那上边的孩童,胖乎乎的,赤着小脚丫,看起来可爱极了,可见是用了心的。
看着,李嬷嬷板着的一张脸缓了缓,说:“姨娘有心了,奴婢必会将姨娘的心意告知夫人的!”示意边上一个海棠色褙子的丫头接了包袱。
桃花笑了笑,她知道,自己这东西,很大可能是不可能近了赵王氏的身,可是,有时候,人家用不用是一回事,你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再看李嬷嬷柔和许多的表情,就知道她这举动,并不是无用之功。
“这三个丫头,都是刚□□好的,日后便伺候姨娘了。你们几个,还不过来拜见主子!”后面一句话,是对她身后的三个丫头说的。
三个丫头都是杏色比甲,月白裙子,闻言立刻跪下,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头,:“奴婢拜见姨娘!”
李嬷嬷说:“既然东西送到了,奴婢也不多留了!”说着,福了一礼。
桃花连忙站起身,走了几步,说:“喜儿,快送送嬷嬷!”
喜儿微愣,却是没料到桃花有此举动,她原以为桃花会亲自送李嬷嬷的。心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喜儿脸上却带了笑,丝毫看不出来心里的想法:“嬷嬷,请!”
李嬷嬷定定的看了桃花一眼,眼里有些发沉。原以为会是个愚笨的,没想到,心里却是有成算的。
桃花捏着帕子,心里有些紧张,待李嬷嬷出了屋,这才猛地松了口气。
她虽然是个姨娘,可是也是半个主子,李嬷嬷再如何受赵王氏看重,却也只是个奴才,如果刚才她亲自送了李嬷嬷出去,或许其他人会说她性子好,可是也让人忍不住看轻她。人只有不轻贱自己,别人才不会轻贱她。
端了青色云纹底纹的茶盏抿了一口,她沉了沉心神,目光落在跪着的三个丫头身上,问:“你们三个叫什么?”
“奴婢珠玉!”
“奴婢翠莲!”
“奴婢茗烟!”
三个丫头一一回答。
珠玉人如其名,身材丰腴,长了一张鹅蛋脸,单眼皮,模样并不算美,但是皮肤白净,却也算得上是清秀。翠莲生了一张圆脸,巴掌大小,皮肤有些黑,样貌却也俏丽,生气勃勃,一双杏眼看起来很是机灵。茗烟是三人中长得最美的,秀丽明艳,体态婀娜,看起来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此时眉间带着清愁,惹人怜惜。
桃花又问:“你们以前,是在哪伺候的?”
珠玉垂手回道:“禀姨娘,奴婢三人,以前是在针线房做针线的!”
桃花忍不住笑:“那感情好,我平日也喜欢做些针线什么的!”
又见喜儿送了李嬷嬷回来,对她道:“喜儿,你带着她们安置在东厢房那边吧!”
喜儿称是,说:“你们几个跟我来吧!”
青橘院说大不大,正房一间,两间耳房,东西厢房合一间。桃花住在正房,两间耳房左边喜儿住着,另一边倒是空着。
喜儿带着三个丫头下去安置不提,那边李嬷嬷回了上房,守在门口的丫头是个机灵的,连忙伸手给她撩起帘子,嘴上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