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推开走廊上的玻璃窗,探出头往楼下观望,一队宪兵正背着步枪从公寓前的小道走过,其中一个小个子士兵手里还牵着一条德国黑背。
看上去英国人似乎对环境的保护做的不错,机场周边是大片的绿色旷野和茂密的树林,基地营区里也到处能够看到一丛丛修剪整齐的灌木,道路两旁绿树成荫。
这年头在欧洲很多国家都是这样,因为地广人稀,很多土地根本就没有人力去开垦,还保持着原始的风景。但是英国人这边的情况却与欧洲不同,数百年的贵族封建世袭,这座岛屿之上已经找不到一寸无主之地,每一片山林原野都有归属,全都有印着王室徽记的地契为证。
很多地主本身就是世袭贵族,他们有的是捞钱的渠道,根本不需要依靠开垦自己的领地为生。不但如此,他们还动用暴力驱赶公共用地上的自耕农,把那些丘陵河汊荒野之地巧取豪夺收入了自己囊中,他们铲平肥沃的农田改成牧场,饲养起精心培育的良种绵羊,因为当时英国毛纺制品的海外贸易发展迅猛,雪白的羊毛在那年头等于是亮晃晃的白银。
历史上称这场风波为圈地运动,它还有一个非常形象的外号,羊吃人。经过这次风潮之后,英国中部和南部就变成现在这种模样,一直到了二十一世纪,英国乡间依然随处可见大片空旷的草地,长满了蒲公英和苜蓿,每当秋风乍起漫天飞舞着雪花般的飞絮,谁会想到这梦幻般的美景背后掩藏着的却是一段血淋淋的历史。
穆勒对历史并么有多少涉猎,更谈不上进行什么研究了,也就是因为要登陆英国,他才狠狠的啃了几本英国历史,试图从历史记录中对于眼前这个敌人有个客观上的认识。结果让他大开眼界,这群家伙竟然还胆敢辱骂德国人是野蛮人,看看他们在世界各地干的事情。连当年维京海盗都自愧不如。回过头再想想也对,他们身上确实有着那群海盗的血统,那群划着龙头船的家伙没有少祸害过不列颠女人。
穆勒深吸了一口清晨冰冷的空气,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随后转过身沿着走廊继续向前。
“早上好,穆勒将军,魏尔勒将军正在里面等你。”魏尔勒的副官站在门口迎接,他侧身为穆勒打开了房门。
“早上好,米勒。你今天看起来很精神。”穆勒笑着说道,冲着对方微微一颌首,随即大步走进了房间。
“早上好,穆勒。”魏尔勒穿着笔挺的制服,端坐在客厅的餐桌后享用早餐。
“早上好,阁下。”穆勒点头致敬,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昨晚休息的怎么样,阁下。”穆勒抖开餐巾将一角塞进了领口,勤务兵把一份早餐放到了他的面前。
“噢,太棒了。穆勒,昨晚是我这段时间里睡的最香甜的一觉。”
“我能够理解,阁下,你肩膀上的责任重大,元首阁下非常信任您的智慧。”穆勒拿起刀叉开始切割起焦香的德国香肠。
“在伟大的元首面前,我根本算不上什么智者,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凭借以往积累的那些粗浅经验,做一些拾遗补漏的辅助工作罢了。”魏尔勒用叉子卷起一片煎蛋放进了嘴里。
“阁下实在是太谦虚了。”穆勒笑着说道,他对于这位老长官的智慧一直是非常钦佩的。
“不说这个了,昨晚我对你说过。国防军必须尽快完成对伦敦的占领工作,目前这座城市内部的情况太复杂了,各方面的势力纠缠在一起,完全看不懂他们之间的关系。这对我们征服这个国家的计划很不利。”魏尔勒转移了话题,他还有重要的使命要完成。
“您也被搞糊涂了是吧,所以我写了那份报告。”
“于是元首阁下就把我给派过来了,真是伤脑筋。”魏尔勒从面包蓝里拿起一片面包,用手掰下一小块,刮着餐盘里的鸡蛋黄。
“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彻底控制住这座城市,必须重新建立起秩序。”魏尔勒把面包塞进了嘴里。
“应该发布管制条令,安抚普通市民。”
“这是集团军司令部的工作,把这些交给专业人员来处理。目前城里的局势怎么样,我需要了解最新的情况。”魏尔勒端起桌上的咖啡壶,给自己再续上了一杯。
“据我所知,直到今天凌晨,城里依然还有零星的交火,一部分近卫军躲进了居民区,还有不少市民自卫团体与从南部撤退到此的民兵依托着街垒和暗堡继续抵抗着我们的进攻。”穆勒放下刀叉,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昨晚为了避免城市陷入混乱,我们切断了大部分区域的电源,预定的《告伦敦市民书》直到今天早上才通过伦敦广播电台向伦敦地区发布。”
“其他媒体方面呢?”魏尔勒询问道。
“英国佬对此早就有所准备,我们发现他们竟然准备了两份头版头条,一份是普通的政府宣传文章,另一份则是宣布伦敦沦陷的新闻稿。”
“随时可以调用是不是,这能够理解,这群舰队街的无冕之王,九成以上都是墙头草。”魏尔勒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穆勒,准备好车,我们去城里转一下。”
“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听候您的命令,阁下。”穆勒恭敬的回答道。
伦敦城内有组织的抵抗活动基本已经结束,虽然还时不时响起一两声枪响,那也是德军在清缴散兵游勇。这一晚,大部分市民们都彻夜未眠,他们躲在各自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