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蒋中正此时捂着额头向后靠坐在他的那张太师椅上,因为心急忧虑加上睡眠不良,此时的脸色显得特别憔悴。
“调查出来了。”一直缩在云岫楼会议厅一角打电话的陈果夫放下了电话,他拿着一份记了几个字词的信纸走到了蒋中正的身边。
“总裁,全都是下面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搞出来的事情。”此时陈果夫兼任着侍卫处第三处的主任,负责人事和调查方面的工作,此时陈氏兄弟还未失宠,依然是蒋中正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
“快拿给我看。”蒋中正连忙坐正身体,从陈果夫手中接过那张信纸。
“周主任交代下面要稳住德国飞行队,切不可替的德国飞机添加燃料。原本是为了避免他们不告而别,结果下面那群蠢才自作主张,竟然在今早突然调动起士兵把飞机看管了起来。更让人无语的是,他们竟然还不让德国飞行员靠近。”陈果夫说完瞥了一眼周至柔,眼神里带着一丝嘲笑。他早就看不惯这个陈诚的走狗了,竟然假借名目在空军里排挤复兴社的人,把厚生合作社出身的几个主管明升暗降,或调到洛阳或调到新疆,以为这样就能把整个航空委员会拿到手上,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简直是混账,竟然胆敢自作主张。这样一来德国人当然会产生误会,以为我们要扣押住他们。将党国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必须要严惩负责的人员。”林中将愤怒的拍了桌面。
“自作主张,我看未必吧,没有上峰的命令,下面怎么可能有这种胆量。”三处的副处长刘永尧少将在一旁冷冷的插了一句话,这位是力行社出身,此时和陈果夫是相当紧密的盟友,在旁边一看陈果夫的脸色,就知道这位在打些什么算盘。
“刘副处长,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周至柔一听就跳了起来,这可真的不能拿来开玩笑,没见到总裁好像已经有些相信了吗?当发现蒋中正看自己的眼色都不对了的时候,周至柔膝盖一软,一下就跪倒在地。
“总裁,您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下达过那种命令。您可千万不要听那个姓刘的在一旁胡说,您要相信我,我对你可是一片忠心天日可表啊。”周至柔的声音里都带上哭腔了。
“站起来说话,我什么时候说过怀疑你了,堂堂的国府陆军上将,像什么样子。”蒋中正冷冷的瞥了一眼周至柔,随后继续看着手上的信纸。
“这个姓陆的场长究竟是什么人?”蒋中正询问到。
“总裁,这个人本来是在十一师担任团军需主任,空军组建白市驿机场时,周主任亲自下令从陆军调过来的。”陈果夫恭敬的回答到。
“嗯,马上把他抓起来,严刑拷问,问问他有没有受人指使。”蒋中正点了点头,声音冷的就像一块寒冰,说完他还扫视了一眼周至柔,把对方吓得差一点又要下跪。
“报告总裁。”一名机要秘书挺胸叠肚站在会议厅门口报告到。
“什么事?”蒋中正问到。
“是城防司令部打来的电话,他们说派人一路跟随德国人乘坐的卡车,发现德国人在观音岩附近弃车步行了,附近的防空观察哨打来电话,德国飞行队正在沿着街道向朝天门方向行军。”
“什么意思?马上给我接那个观察所。”
过了不一会儿,在秘书示意电话已经接通之后,蒋中正皱着眉头拿起了电话机:“我是蒋中正。”
“总总总总裁!卑职是是是城防司令部少校值班参谋张张张中耀。”对面那位完全没想到竟然有和国府领袖亲自通话的那一天,因为过于激动竟然开始结巴起来。
“刘峙怎么会留用这种连话都说不清的手下。”蒋中正一脸厌恶的把电话转了个手,他对军人的气质仪表非常注重,那位张少校不知道自己已经莫名其妙的被领导讨厌了。
“说,德国人究竟怎么了?”蒋中正不耐烦的询问到。
“您您可以亲自听一下,他们现在正列着队从我下面的街道上经过,老百姓全都跑到街上来看热闹,我们的人有些控制不住局势了。”对方结结巴巴的回答到。
随后电话里传来了一片噪杂的杂音,紧接着一阵雄壮嘹亮的德语军歌声清晰的通过听筒传到了蒋中正的耳朵里。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蒋中正放下了听筒,一屁股瘫坐在了太师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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