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送来的贾诩的信里面除了写太史慈的各种幸运经在乌林岸集结完毕,水军训练开战得如火如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跟孙策打起来。
沈娴扒着地图找到了乌林的位置后,再看看孙策扎营的地方,就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把战场设在这个地方,这是要火烧赤壁吗?
孙策那边确实在烦恼该怎么攻破樊稠的反击。
江夏郡被孙策砍瓜切菜一样打得差点儿全面失守这件事给刘表敲响了警钟,若不是他老人家最近身体不好躺到床上去了,他肯定会亲自带兵前来而不是委派怀有二心的樊稠。
但即使主帅与州牧离心,樊稠带来抗击孙策的水军却是荆州最精锐的水军部队,毕竟一旦让孙策把江夏拿下来了,他的选项就变得多了起来,既可以选择进攻南郡揍黄祖(刘表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高),也可以选择北上南阳郡打刘表的老巢。
荆州水军的战斗力提升了不止一个等级,各个卷袖子卯足劲儿要报仇,战斗力变得与孙策他们势均力敌起来。但孙策在西陵城休整了很长时间,还把周围的地形都勘察了个遍,充分掌握了战场形势,所以并不太怕这些气势汹汹的荆州水军们。在经过几次试探的交锋后,不用其他人提意见,孙策自己就得出了不能硬拼,要智取的结论。
郭嘉还好,黄盖他们这些对孙策寄予厚望的人简直要激动得热泪盈眶了。公子你终于学会智取了!没白教啊!
孙策:说的我宛如一个智障似的。
在孙策破天荒地决定了不以暴力带着军队轰隆隆碾压过去、而是要智取之后……他就把这个智取的具体操作方案扔给郭嘉去制定了。
看着面无表情的郭嘉,孙策表示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个武将耶!动脑子的活难道不是你们谋士们的吗?
面对如此厚颜无耻的孙策,郭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长叹一声刚想认命地出主意,忽然脑海中有个念头一转。
于是郭嘉笑了笑,他走到桌案前扯过宣纸铺陈开来,提笔写信。
“你这是要做什么?”孙策兴致勃勃地凑了过去:“写计划吗?”
沈娴喜欢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在纸上记得密密麻麻的,孙策虽然觉得这样很烦,但看起来确实一目了然了不少,比记在脑子里面要靠谱点。
“写信。”郭嘉淡淡地说道:“樊义明短时间内不会进攻,他在等着我们出手呢,为了保险起见这件事情我们可以询问一下其他人。”
孙策挑眉:“比如?”
“比如公瑾。”郭嘉笔走游龙,他头也不抬地说道:“比如文和,比如主公。”
“对哦,问问三妹吧!她也挺聪明的呢。”孙策摸了摸自己的头:“好久不见了我还挺想她的,哎奉孝,你写完了别封口,我在上面加两句话啊。”
是挺聪明的,跟你比起来。
郭嘉嘴还没撇完,就听到了孙策说很想沈娴所以要加两句话,于是手上不由自主地停顿了片刻,就这么在宣纸上落下了一滴很大的墨迹。
郭嘉:“……”
孙策发现郭嘉忽然脸色扭曲地停止了写信,于是他好奇地探头看了看。目光在大大的墨迹上停留了几秒钟后,孙策眨巴着自己那双大眼睛瞅着郭嘉,真诚地说道:“咦?脏啦?那把这封信给公瑾吧哈哈哈。”
郭嘉:我要是周公瑾我一定打死你。
在孙策的强烈要求之下,那封有污迹的信真的被送往了豫章郡由周瑜签收。其余干净正常的信则分别送给了沈娴、贾诩和蔡琰。
沈娴经过思考后,将手中的兵权分了一部分交给黄忠,让他去做了以前赵云干的活。黄忠也不挑,当初他跟贾诩谈好就是来庐江保护沈娴的,沈娴让他干嘛他就干嘛,还能趁机观察一下这位新主公人怎么样。
一开始黄忠觉得沈娴没什么特别的,看起来就是个热爱生活积极向上的忻娘。她每天很规律地起床,在院子里练习一个时辰的武艺(枪法耍得不错),在书房里弹弹琴陶冶情操(有些曲子难听得突破天际,有些曲子却很悦耳,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然后再批改一下刘繇送来的公文,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吃过午饭后沈娴会上街巡查一番,没什么固定路线,走哪儿算哪儿,巡查期间会做一些与民同乐的事情,比如跟百姓们打打招呼,听听大家扯家长里短,逗逗孩子玩之类的。
有时会遇上突发状况——当街告状,这时沈娴会果断派巡逻侍卫们迅速控制住心情激动的吃瓜群众,再把当事人请去太守府,同时把舒城的县令找来一起听听故事,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过这时候黄忠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拒沈娴多数时候是微笑着的,县令却总在暗搓搓地打哆嗦。
黄忠实在是不懂一个漂亮妹子有什么好害怕的,拒她是益州牧。
庐江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比起战火纷飞的江夏和南郡等地,庐江简直是世外桃源,有时黄忠甚至会产生一种“天下如此和平百姓安居乐业”的错觉,他在长沙郡跟韩玄天天斗心眼的时候、被催着去洞庭湖跟太史慈打仗的时候从来没想到自己有天还能过上这种美好的生活。
当然这种短暂的和平只是个错觉罢了,天下十三州依旧烽烟四起,庐江也只是被各方势力拉扯着维持在了一个诡异的平衡点上,沈娴天天都在等这个平衡什么时候被打破。
然后沈娴等来了郭嘉的信。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