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斐在林墨玉屋里坐了会,商量好林墨玉要在那些商铺里安插人手,之后他便告辞离开了,回到了自己与妻子的院落。
门口的丫鬟是韩凡云身边的大丫鬟暗蓝,见了林墨斐赶忙行礼问安,林墨斐走到门口背着手站着,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
“少夫人今日还是没有出门?”
“回大爷,是的,少夫人已经三天都不曾出院子了,夫人那边派人来问过好几回,少夫人说不舒服就让人回去了。”
“不舒服?可是病了?”
暗蓝低头不说话,林墨斐不可置否地冷笑一声,让暗蓝好生照顾韩凡云之后便走了。他也有书房,可他跟林墨玉不同,他是心情不好时才会去书房躲一躲。
暗蓝见林墨斐走远了,转身回了屋内,里屋内的床上,不时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暗蓝低声呵斥着门边守着的丫鬟:
“你是木头吗?没听见少夫人难受吗?”
小丫鬟很委屈地低下头,低声辩解道:
“不是奴婢不去照看少夫人,只是少夫人不愿意让奴婢们接近。”
暗蓝烦躁地挥手让屋内的丫头全都下去,自己一个人走进了里屋,走到床前柔柔地低声道:
“少夫人,可是难受的紧?要不,奴婢去请大夫来看看吧!”
“没大碍,就是爱咳嗽而已,刚才是大爷在外面吗?”
“是的,大爷问了您几句,不过脸色不太好,叫奴婢们照顾好您便走了。”
“呵呵……”纱帐里传来似是自嘲般的轻笑,韩凡云又是一阵咳嗽,然后道:
“恐怕,他以为我是装病来膈应他的吧!”
“少夫人,大爷也太过分了,您都嫁给他两年了,可他歇在您屋里的日子,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外头有些风言风语都只说您,说是您身子生不得。要不是夫人那边压着,恐怕大爷都要被人塞好几房姨娘了。”
“你这丫头,别什么都口无遮拦,这里是林家,我是林家的媳妇,不说大爷对我如何,就是大爷要纳姨娘,我也得受着。”
“奴婢就是心疼小姐,您才是这林家的大少夫人,凭什么被那些下贱蹄子欺负。”
“都说你了,你就是不听。大爷这还没纳妾你就急了,就算是纳妾又怎么了,爹对娘不是很好吗?可不照样有了几房姨娘,娘即使再不满,不也一样过来了。”
韩凡云声音很低,低到听不清她究竟是何情绪。暗蓝听得不由落下泪来,没嫁进林家之前,她的小姐是那样性格活泼热烈的女子啊!
可是自从嫁给了林墨斐,她就像一朵失去阳光的花朵,渐渐枯萎失了颜色,以往烁烁有神的眼睛慢慢地变得黯淡,变得不再像她。
要不是因为林家夫人对她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好,韩凡云早就跟林墨斐要一纸和离书,跟他结束这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
韩凡云躺在被窝里,身上盖的被子依旧是新婚之时做的新被子,她透过纱帐看外面的光,已经快到初冬了,她已经嫁进林家两年有三个月了。
从记事起,她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定下娃娃亲的未婚夫,父亲一直以林家儿媳的要求训导着自己,她是个听话的孩子,所以很努力地将自己当成林家未来儿媳学习着。
她无疑做得很好,她那时常常会想起自己这个从未谋面的夫婿,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不知不觉她总会有意无意地去探听林墨斐,那时的林墨斐少年得志,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他潇洒肆意的姿态樱深深牵引着她的心神,她竟为此对林墨斐动了真情。
开始期待着嫁给她,成为他的妻,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端茶倒水,研磨添香。她想象到了一切美好的事物。
韩家有五个儿女,韩凡云是第四个孩子,林墨斐来接亲时,自己的姐妹们皆是嬉笑着逗趣林墨斐,愣是要他说说觉得自己哪里好,想着法子为难他一番。饶是林墨斐这般潇洒不拘小节的人也红了脸。
她在屋内听到屋外逗趣的声音,不由红着脸笑出声来,母亲笑的一脸开怀,搂着她却又忍不住落泪,她不由地也陪着母亲哭起来。那是她有喜有悲的一日,也是最幸福的回忆。
什么时候开始,林墨斐与她已经形同陌路了?韩凡云想不明白,她只知道某一天,林墨斐第一次冷脸看着她,很冷漠很无情的眼神,将她的心击落到了谷底。
她是爱着林墨斐,可她有强烈的自尊心,哪怕是爱的人,若是对她冷眼相待,就算是伤透了心,她也不会主动服软的。她和林墨斐就这样越行越远。
林墨玉结束了自己的“病假”重新回到了朝堂,季节一下子进入了冬季,京城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是早晨下的,白雪缓缓飘落大地,刚落雪时是最美的,苏沫儿正带着几个宫女在御药房摆弄药材,一见到下雪几个小丫头的心就野了,苏沫儿笑了笑说道:
“先休息一下吧!这些下午再弄也不迟。“
宫女们高兴地对苏沫儿道谢,然后手拉手跑到外面看雪去了。苏沫儿也走了出来,站在房檐下看着满天的雪花,伸手接住了一片,雪一下子在掌心融化了。
这是重生以来的第二场雪了,第一场雪还是自己刚刚重生那会下的,转眼间又是一年,这一年着实发生了很多事情,跟上一世不一样的事。
苏沫儿仰头不由地笑了笑,叮嘱了小宫女们几句小心着凉,随后转身进屋去煮水了,这个时候最好的就是泡一壶热茶,吃着点心看着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