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从容哥哥知道是什么线索,那还需要她留下吗?
心满有些懊恼,怎么经过了这么多事,她的脑子还是这么转不过弯。
唐从容也笑了,气氛瞬间变得轻松了一点,“这件事我已吩咐绿衣去办,你只需要在她需要的时候,用你的王妃身份来掩护她就行了。”
心满有些讶异,看了绿衣一眼。
后者冲她微笑,俯低身形行礼。
绿衣是凤陵祉跟前伺候了好几年的婢女,也算得上是让凤陵祉信任的人了吧,可这样一个人,却又听命于自己的哥哥……心满忽然觉得,唐从容其实也有很多事在瞒着她,“哥哥为何在凤陵祉身边安插眼线?难道那个时候就怀疑他了?”
可这样也不对。
若是从容哥哥真的知晓了凤陵祉的意图,怎会不加以阻止?
唐从容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轻轻摸着她的长发,嗓音也轻轻的,“别想那么多。”
将要吩咐的都吩咐完了,他便开始絮絮叨叨的叮嘱心满万事小心,别再像以前那么缺心眼,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云云,心满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连忙将那张被放在桌上的银白面具套到他脸上,“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她嘟哝着,显然有些不满他老把自己当小孩子看,“真是的,问你正事又不说,就知道翻来覆去的说这些琐碎的事,我都能背下来了!”
“还嫌我啰嗦了。”唐从容摇头,但还是顺从的低下头,任她摆弄。
心满略略踮起脚,好不容易才替他戴好面具,冷冽的银白色冲淡了唐从容那向来的温雅气质,平添出几分令人生畏的森冷。
她看着看着,忽而就皱起了眉,“王府戒备森严,现在哥哥该如何离开?”
绿衣道:“王妃别担心,婢子已经安排妥当了。”
她秀眉皱的更深了,莹润的唇紧紧抿着,很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唐从容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道了句:“别担心。”
心满摇头,复又抱住了他的腰,“虽然我很希望能时常见到哥哥,但我知道,哥哥这次来见我,定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所以……所以……”
她仰起了头,澄澈的眸底有着清晰的恳求:“别再来了。”
唐从容:“……”
他薄唇微动,似是想说点什么,安慰也好,抒怀也好,总之是能解了她心中抑郁和担忧的,可那些话到了嘴边,又偏偏成了一声喟叹。
绿衣很有眼色的退出了房间。
因为心满正在‘沐浴’的缘故,是以整个住院内的下人都被打发的远远的,但就算如此,这院子里还有除绿衣以外的其他人……
——凤陵祉派来的那两个暗卫,不知躲在什么地方,待会儿送主子离去的时候,可得万分小心……
绿衣暗暗思忖着,故作不经意的看向周围。
屋内,心满的情绪也平复了一些,便道了句:“时辰也不早了,哥哥该走了。”
唐从容点头,“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的。”
他敛色,郑重其事的承诺。
心满忽然就觉得眼眶有些热,连忙别过脸,走到了外间,“绿衣。”
然而,等绿衣重新回到房内时,却哪还有唐从容的踪影。
唐从容自后窗跃出后直接掠上了屋顶,如一阵风般疾行而过,很快便远离了主院,前方已隐隐能听到府外闹市的声音了,他提气加快速度,就在跃出府墙的那一瞬,却发现外头早已有人等候多时了。
凤陵祉依旧是白衣宽袍的矜贵打扮,浑身珠宝华光璨璨,掩不住的通体贵气,也不知在那儿等了多久,就那么面色平静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