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子哪能来得及逃啊!还不等出了府门,估计韩富宽就已经赶到了。刘铭祺脸上呈出一副漠然地神情,若有所思地在房内踱来踱去,福公公虽然猜不出他想什么,却能看出他在危难来临前的那种沉着和镇静。

“福公公!本官拜托你一件十分重要之事?”刘铭祺忽然顿住脚步,转身望了福公公一眼,请求道。

“刘大人需要咋家做什么,你尽管吩咐,咋家定会为大人效犬马之劳!”福公公拱了拱手,当即表态道。

刘铭祺在柜子底下掏出一个黑『色』木盒,掀开盒盖,拿出一本厚厚的账册交予福公公的手里,嘱咐道:“请福公公代为本官保留一本账册,此乃傅全有所有违法『乱』纪贪污受贿的凭证!倘若本官遇到不测,他日嘉庆帝还朝,你可将其转交给他,为本官报仇。”

“大人请放心,此账册咋家定会妥善保管!大人多保重!”说完,福公公结果账册,塞进袖袋之内。

“多谢福公公!好了,你先回宫去吧!免得让他们生疑!”刘铭祺吩咐过后,又安排府内的家奴从后门送走福公公。

风雨未来风满楼,刘铭祺已经意识到自身所处的劣境和弱势,一手遮天的傅全有此次绝不会再给自己任何机会,摆在眼前的,无非是死路一条。

刘铭祺的生死自有天命,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是家眷们和府内家奴宅兵们也同受牵连,所以忙吩咐张管家,收拾家财,带上家眷,即刻动身,逃往塞外,投奔康襄城巡抚喻庆丰,若是自己没死,一定会赶去与他们汇合。同时又给同样抱病在府的军机大学士薛礼送去一封急信,请老丈人出面协助张管家离开京城,免遭傅全有等『乱』臣的阻拦。

这边刘铭祺前脚刚安排妥当,那边的韩富宽后脚就带着人马赶到,果不其然,一道降罪圣旨,以意图造反之名,免了刘铭祺兵部尚之职位,除处顶戴花翎,锁上镣铐,压入大牢,择日问斩。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突然得让人无法相信,当得知刘大老爷被傅全有和韩富宽诬陷造反罪、即将『性』命不保之后,秀娘整个人差点垮下来。强撑着将要崩溃的精神,赶到宫内求皇太后搭救刘铭祺,阻止傅全有的谋害。而令明珠格格没想到的是,皇太后并不在宫内,皇太后因紫云格格从刘府回来后,不知为何整日闷闷不乐,苦容愁面,颓废不堪,皇太后一时心疼,这才不顾年迈,亲自带着紫云到承德避暑山庄散心去了,还需三日才能回宫。

这下可把求助无望的秀娘急坏了,与众姐妹们以泪洗面,抱头痛哭。在刘铭祺的事先安排下,和张管家一起出了京城。

『奸』诈的傅全有就是瞧准了皇太后出京的有利时机,才敢下手对付刘铭祺这种有着皇亲国戚身份的人,他岂能大意。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趁着皇上,皇太后不在京城,而他又是代理皇上,根本没人能阻止了他除掉心头大患的刘铭祺,自当毫无顾忌。

刘铭祺被关押在顺天府的大牢里,负责看押刘铭祺的还是个熟人,谁呢?这位就是被刘铭祺误伤致死的王二麻子的亲堂哥,现任顺天府的治中王无常。

真所谓冤家路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辈子也没指望能为王二麻子报仇的王无常,此时的刘铭祺俨然从当初的代理皇上兵部尚的位子一下子跌进牢笼为囚,他可解了大恨了恨不能当街放几挂鞭来庆贺一番。刘铭祺如今落在他的手里,更是凶多吉少,对于王无常来说正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大好时机。

“哈哈……刘大人,没想到你也有今天,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你倒霉的这一天了,哈哈……”负责看管刘铭祺的王无常坐在他对面,足足笑了七八分钟,那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越看越想抽他。

刘铭祺靠在一根冰冷的石柱子上,身上被一圈圈地绑紧了数道绳索。离他不远处的另一根柱子上同样绑着的是葛尔泰,眼珠子瞪得多大,骂了小半天了还没消停,此事正喘着粗气歇息片刻,等缓过气来,接着骂,基本上是从傅全有祖宗十八代开始骂起,现在已经骂到第十五代了。

“小子,小心笑抽了咬到自己的舌头。看你哪德行,你娘没教过你,做人要厚道吗?有你小子哭的时候。”刘铭祺高傲地鄙视了王无常一眼,损得他鼻大眼小的没面子。见这小子装着一肚子的坏心眼,真后悔当初没能除掉他。

酸脸狗受不了别人的讽刺和嘲弄,稍微一点刺激便会让他记恨报复,王无常正是此类人种,只见他的脸霎时便阴了下来,脸部的肌肉也渐渐扭曲变形。起身拎起桌上一尺长的黑皮鞭子,咧了咧嘴哼道:“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兵部尚吗?你以为老子现在还怕你不成,竟敢当面侮辱本官的人。不过,本官是个贤官,为了避免人家说我公报私仇,本官给你一次机会,当着我的面,叫我三声爷爷,本官且饶你一回。”说完,王无常故意把手里的鞭子晃了晃,威胁着刘铭祺向他摇尾乞怜。

“呸,你也不洒泡『尿』照照,你是个什么东西,想骑在老子的头上,你还不够资格!”士可杀不可辱,刘铭祺一口唾沫吐在王无常的脸上,高声骂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刘铭祺拿出视死如归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宁肯站着死,也不肯跪着活。

王无常当即被刘铭祺骂得狗血喷头,连连退后几步,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霎时堆满了怒气,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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