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会一直爱我吗?他那么怨愤梦如,说再也不想看见如梦的那张脸,可看到她在哭就心软了。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他们有太多的相似,他们之间有一种情意,很像我和云旗,和杜凌君,我明白,但因为明白,才不能去想,更无法坦然接受。
“你要永远爱我才行,就算是老了,丑了,都不许变心。”我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一点信心,无力的说着。他答应着,承诺着,而我已经听了太多这样的承诺,只能在心里微微叹息。
周斯年的声音继续传来:“过几天新任江南道总管的芮伊鸣要上岛来,他会带着江南道一干有头有脸的大掌柜来,办一个欢迎宴吧,他的妻子你认识,”他拍拍我的脸,“在听我说话吗?”
我回过神,问:“你说芮总管的妻子?是谁呀?”
“清扬,”他问,“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清扬,回答:“记得,那是我进周府以后,一直陪着我的侍婢。”又问:“婉兮去哪里了?”
周斯年笑道:“太阳城那么多人,我哪里能每个人都记得清楚,她应该是在京城的某个歌坊做掌柜吧。”
这个以前就听说过,婉兮没有家,当年与青青一起离开周府以后,去了一家很大的歌坊做掌柜。只是一直没有再与她见过面。
“清扬是芮总管的妻子?这么多年在江南,我们竟然没有见过面。杨翕带走的那个杨利贞,是清扬的表哥吗?”
周斯年笑起来:“胜蓝,你怎么总是这样冰雪聪明,”他理着我的头发,“傻一点吧,傻一点活的开心。”
我叹息一声:“真傻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当然开心了。像我这样,知道自己会怎么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怎么可能开心。下辈子,我想当个傻姑娘。”
他笑道:“别这么忧愁,人世无常的很,谁也无法知道自己会怎么死。不过你要是下辈子真成了个傻妞,我们还会不会相遇?我还是更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拍拍他的脸,笑着说:“这可就是命了,我这辈子最讨厌花心的男人,结果却偏偏遇见你。”
周斯年不满的摇摇头:“真是永不满足的女人啊,我什么都听你的,现在一个妾侍都不纳,我都做到这样了,你还要说我花心?是因为如梦吗?”
我微微叹息,知道和他继续讨论何为花心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两个标准不同的人而已。转变话题问:“芮总管上岛,只是拜见一下吗?”
“不是,还有云宁与穆沙的婚事,”周斯年叹息说,“穆沙是波斯人,家族又和太阳城有仇,好在这十几年前的旧案,现在记得的人也不多了。只是云宁嫁给穆沙,”他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了,不过只要她觉得开心就好。趁着我们在这里,把她们的婚事风风光光的办了吧。”
我惋惜的说:“是可惜了,这么花朵一样的女儿,要是带到京城,再加上定国公女儿的身份,什么样的好人家找不着啊,云宁她娘只怕也是不甘心,才会出此下策。”
周斯年点点头:“是啊,她倒是有计较,云旗虽然落魄了,这贵家公子的风范还在,云宁如果嫁给云旗,那云旗早晚会出岛做官,她们母女都能跟着出去,嫁给穆沙,就没这个机会了。”
他的话让我心里竟生出许多后悔来,我不让云旗娶云宁,是不是挡住了云旗进身之路?可如果云旗娶云宁的话,她将来如果生下个波斯人来,没得恶心了魏家列祖列宗。
还有那个大姨娘,要是云旗身边围着这样的女人,云旗性子又懦弱,只怕会被这个女人控制,这可真是很可怕的事。
过了几天,芮总管夫妇带着江南道一干有头脸的大掌柜上岛。这芮总管表面看起来是个浓眉大眼的粗豪汉子,一举一动都带有江湖儿女的粗放与不拘小节,只有在沉静下来时,才能看出他一双眸子精光四射,大到这江南道的黑白两道,小到太阳城里的一针一线,都在他的脑袋里装着。
我特地带来了云旗,云旗现在对外宣称是我认的干弟弟。我在带他来见芮总管时,问他:“云旗,想不想活的像个人样,不用看这两个大小姨娘的脸?”云旗点点头。
“那就好,跟着芮总管好好学习,他和杨翕多有不和,看来与这两个女人没什么瓜葛,”我冷笑,“这两个女人,不知道自己的斤两,敢算计到我头上,我要是让她们得了逞,死了都不好意思去见母后。”
云旗说:“姐,她们两个守在这个岛上,也着实不易,您是公主,是正室国公夫人,与她们不一样,就别跟她们一般见识了。”
我苦笑着问云旗:“云旗,你觉得姐姐哪里与她们不一样?我是公主又怎样?是正室夫人又怎样?我和她们一样,都是女人,我希望夫君的心完全在我身上。年哥不会因为我是公主就多爱我几分。他要是不爱我了,我要这个正室夫人的名分也无趣的很。
说到公主,也是不同的,你看姑母朝凤公主,虽然杜家遭遇这样的大难,因为有个皇帝弟弟,没人敢不尊不敬她。可我有什么呢?昔日的靠山魏杜两家已倒,我虽是李家公主,可皇上只是并不亲近的皇叔,皇族里,也没个亲兄弟扶持。
现在兄弟姐妹也就剩下咱们两个,你得争气,姐姐靠得住的娘家人,只有你了。”
云旗羞愧的说:“姐,我这个兄弟,现在连自立都做不到,还要靠你。”
我看着他,心里戚戚,如果不是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