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我不满的说:“那个周杨,跟你一样坏,我说让阿宾背我,他那个样子,好像我要做什么坏事一样。难道不让人背我下来,让我在那山地里摔死不成?现在又好好的罚阿宾跪,什么意思?欺负阿宾给我看吗?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周斯年笑起来:“说得对,这个周杨,太不懂事,让如云罚他跪洗衣板。阿宾嘛,”他停了停,沉吟片刻,“让周杨领他来见你,你要是喜欢,出门的时候,让他跟着你就是了。”
我以为他在说笑,笑着撇嘴:“我才不上你当,怎么听都是给我下套呢!显仁哥给我做个见证,是他要弄个年轻少年放在我身边,没得让人以为我和朝凤姑母一样呢!”
朝凤姑母孀居后的生活,一直是坊间津津乐道的,她喜欢比自己年轻的男人,表面上在公主府闭门谢客,实际上公主府早就是文人雅士的聚会所在,据说李朝宗曾经下过密旨给朝凤公主,令她要么嫁人,要么正经守寡。
朝凤姑母却看上了比自己小十几岁的英俊潇洒的将军武修成,声称“要嫁就嫁武将军”。所有人都觉得她虽然是第一公主,这胃口还是不免太大。没想到,武修成居然同意了这门婚事,朝凤姑母的心愿达成,李朝宗也算松了一口气。
周斯年不以为意的笑着:“你的为人我还不知道吗?外面喜欢编排皇家公主的生活,我是一句也不会听的。”
说着,叫周杨把阿宾领进来。
阿宾一走进来,先看到我好好的坐在那里,脸上不由得露出欣喜放心的表情,让我心头一热。周杨横了阿宾一眼,他才低下头,下跪行礼。周斯年也不由得多看他两眼:“你就是阿宾?今年多大了?”
阿宾回答:“属下今年十六岁。”声音和态度都不卑不亢,和昨天背我下山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十六岁?”周斯年沉吟着,“到周府来几年了?从什么地方选上来的?父母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他这连珠炮的问话,听着可真让人眼花缭乱。
阿宾却逐条回答:“属下是今年年初从江南城由芮总管挑选,护卫夫人的船进京的。属下名叫芮尤宾,是芮总管的侄儿。”
听说是芮伊鸣的侄儿,周斯年笑了,温和的说:“原来是老芮的侄儿啊,起来吧。”接着转向周杨,“阿杨,为什么要罚他跪?”
周杨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看我,有些吞吞吐吐,最后憋出一句话:“城主还是问他自己吧!”
我心里火气一下子起来,冷笑道:“怎么?还是为了昨个的事?昨个是我让他背我的,你有不满冲我来,欺负他一个小孩子算什么?”
周杨也急了,着急分辨说:“不是为了昨个的事……”
陈显仁插嘴说:“周副管,难道是为了他不该夜里违反宵禁?那也是情有可原,再说也是贵府管家让他去的,他完成的很好嘛。”
周杨脸红脖子粗的分辨:“也不是……他自己知道!”他转向阿宾:“我为什么罚你跪,你好好想想,从你为什么从江南来这里开始想,现在当着城主的面,我谅你也说不出口!说不出口不要紧,只要你服气,就自己再去跪着,要是不服气,只管说不服气,我什么也不会说。”
阿宾复又跪下,说:“属下服气。”他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真的往外走,想是要再去跪着。
“慢着!”周斯年喊住他,打量了一番,笑道,“这年轻人不错,夫人很欣赏你,你挑几个得力的人,组成公主近侍,以后夫人出门,你们负责外围保护。”
阿宾惊讶的看着他,周杨更是着急的说:“城主,这不合适……”
周斯年打断他的话:“阿杨,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回去到如云那里领处罚去吧!”又对阿宾说:“你也去吧,以后,你就是十夫长了,也是公主近侍的卫队长。”
毕竟是小孩子,阿宾喜形于色,竟有些羞涩的看了我一眼,又急忙收敛眼神,给众人行礼后和周杨一起快步离开。
饭后,陈显仁要去宫中当值,说宫里的薛贤妃病重,他要赶回去。我惊讶的说:“怪不得天寿节没有见到她,不知是什么病?”
陈显仁说:“从她两位兄长战死,就一直这样,忧思过重啊。好在过了冬天了,只要不再整天烦闷,总能好转一些。”
我没有说话,想想李朝宗看周斯年的那如水的眼波……做他的后宫嫔妃,就算没有哥哥战死沙场,稍稍修行不够,不能清心寡欲的人,都会郁闷而死吧。
送走陈显仁,我们一起慢慢散步回半城山庄,我挽着他的胳膊,问:“为什么要给我组卫队呀?”
周斯年叹道:“现在不太平啊!以后在府里你也不要落单,我让如云和绿竹贴身跟着你。那个想害死你的人,我一定会找出来。等如梦的灵柩走了,我再慢慢问问玉姑姑,把手链丟哪里去了。她现在肯定很难受,先别惹她伤心了。她真的不会害你……最多说两句狠话过过嘴瘾……我小时候她还说要把我丟海里呢。”
我腹诽着,那能一样吗?懒得和他辩论,说:“那也不一定要让阿宾给我当护卫呀!你看周杨,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其实周杨很忠心的,他的话总要听……”
他笑起来,嗫喻的看着我:“你真的没有看出来?那个阿宾,他喜欢你,他那么机灵,在江南老芮手底下,做点生意不好吗?巴巴的跟着你的船跑这里来。这样的人好啊,忠心耿耿,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