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儿站起身告辞离开,无声无息的又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感慨道:“这么好的人才,偏偏是做这个的。看着是个人,可所有的人一听他的名字,就会把他当成鬼。”
周斯年却没有听我说话,他慢慢的走到花藤边上,摘下一朵鲜艳的凌霄花,边看边想着。
我问:“你怎么肯定那契丹王子有隐疾?”
他长叹一声:“胜蓝,还记得当年云簸的奶娘如意是怎么死的吗?”
他拿着那朵凌霄花,慢慢的又走回石墩,感慨说:“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连阿福都十五岁了。”
我小声说:“我记得,你不要总提,小心隔墙有耳。”
周斯年沉吟片刻,说:“过几天,把阿福和阳斌都送回太阳城吧,他们两个离云逍他们太近,有很多事我们又不方便对孩子们说,这样不安全。”
我点点头,小声问:“你觉得那个王子的死,与奶娘的死是一回事吗?”
周斯年点点头,低声说:“是的,这是一种真气凝固的气针,我当年是把这种气针打入了她的颈部经脉,这样,她当时没有感觉,可过后不久,就像中风那样死了。这小王子,却是当场就死了,气针极有可能是打在前胸心脏,直接毙命。可验尸却是验不出来的,最多就是心脉瘀阻、心气衰微,心痛而死。”
他沉重的看看我,说:“咱们家的这几个孩子,云逍是会用这个气针的。”
我不以为然的说:“可云逍早就回了江南了呀。你也不要一有什么事就往咱家里想,京城里卧虎藏龙,武功嘛,难道只有咱们家的人才会?”
周斯年却摇摇头说:“不是,这个气针是义父自创的武功,他没有传给其他人,连周楠都不会。这门武功的特点,是假如想教你的人偷偷教了你,有可能你会不知不觉中用上这门武功了还不自知。当年我便是如此,现在,只怕柳宜修也是。云逍天天和宜修在一起切磋武功,经常互相教授一招半式的,他若有心,偷偷教了宜修,在紧急时分,宜修就会用出来。方才我怕柳宜修一着急又对指挥使用出这一招,这才出手阻止指挥使继续逼宜修。”
我咂咂舌,惊讶的说:“难道方才宜修差点杀了指挥使?这功夫是不是也太神奇邪门了?练好这一招,岂不是就能独步武林?不如你也教教我吧。”
周斯年讥嘲的笑道:“美的你,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练武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武功练不好,是会反噬自身的。任何真气的流动,比你高明的对手都会察觉,如果对方只是躲开还好说,假如被他挡回来,死的就是你自己了。宜修和契丹王子对打时,大概那契丹王子太轻敌了,没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对中原气功不够明了,才让他得了手,指挥使怎么可能着这种道?多半是被他反噬,那宜修就有危险了。”
他摇摇头,说:“云逍此计,无论是契丹王子死,还是柳宜修死,都会让胜弘办不好给他姐姐选驸马的差事,只是这样利用朋友,也太歹毒了些。”
“你是说,云逍要对付胜弘?为什么?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我惊讶不解的问。
“看现在的情形,云遥和皇后以及胜弘已经翻脸,胜弘已经不是我们周家这边的人了。”周斯年冷笑道,“这娘俩以为有镇王支持她们,就有持无恐。却不想想,谁又欠了谁?镇王虽不是皇上亲生儿子,可他也姓李……各人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就差一个人来点破。”
“那天,那李俊茂眼巴巴的等着接你,岂是你一句身体欠佳就能搪塞的?多半是云逍和他说了什么。我看,云逍哪里是单单想对付胜弘,”周斯年低声说,“我猜,他是想把局面搞乱,让那两边都没好结果。”
我不由想起云逍对曹子恒的评价,担心的说:“云逍特别喜欢曹子恒呢,他要是真的学曹子恒可怎么办呢?”
周斯年笑道:“他想学曹子恒,那也得有汉献帝呀,瞧你这心担的,多没意思。再说,”他顿了顿,脸色沉重起来,说:“这天下,难道从开天辟地起,就是李家的吗?云逍假如真的有这个心思,也是物归原主。”
“你……”我惊讶的看着他,“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改朝换代,多危险啊,你已经位极人臣,将来云逍子承父业,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扑哧一笑,说:“瞧你这认真样,就好像真有这么一天似的。”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把手里的凌霄花戴到我头上。
我趴在他的怀里,幽幽的说:“年哥,咱们别做危险的事好吗?我真的不是为了李家……李家我哪里还有什么知心人啊,我只有你……还有咱们的孩子们……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横竖我眼一闭跟着你去了!”说完,鼻子一酸,哭了起来。
周斯年无奈的笑着拍打着我,担忧的说:“你再这样什么事都忧心忡忡,拿着自己瞎想出来的事当事实哭哭啼啼,咱们两个,还不一定谁丢下谁呢。”
他笑道:“到时候,没人管着我了,我可要多纳几个美人回来,我儿子现在都两个妾了,我一个都没有……”
我傻呵呵的听他胡说八道,半天才醒过神来,气恼的大吼道:“你敢!”抬手欲打,却用力过猛,差点扭了腰,气急败坏的哭起来。
周斯年急忙扶住我,拉着我走回房里,趴在床上,他轻轻的给我推拿着,笑道:“好了,既然想永远管着我,就总得能活过我才行,看看,想打人都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