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的黑暗,手机被扔在一边。林墨坐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耸动的双肩泄露了林墨此刻无声的哭泣。
眼泪是个好东西,它能突破心理障碍而释放压力。换句话说,就是不会顾及心理上的面子问题,而是出于对身体有利的角度去帮助身体做有益的释放。
林墨很讨厌哭,因为她的眼睛容易肿。不用照镜子,眼睛肿胀的感觉让她开始考虑新的一天到来时,她该如何遮掩。
一墙之隔的那边,就是狠狠伤了自己,可是又舍不得放的人。林墨拿桃子没办法,她无法做到冲过去敲开门,来一场质问或者充满愤恨的谈话。
是恨么?似乎并没有。林墨不是没想过桃子的难处,只不过,难处是难处,选择是选择,这是两码事。
若是爱,怎么舍得让对方难过?
单这一个问题就解释了太多的伤害和不甘心。不论出于何种理由,离开就是离开了。所以林墨尽管不认同,但是她尊重桃子的选择。
“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吧。”
想到这儿,林墨摇晃着起身,拖着麻木到刺疼的双腿挪到冰箱旁,拿了一罐啤酒给自己。一股脑的喝完,然后将易拉罐扔在桌子上,又是刺耳的一声。林墨摇晃着走回床边,趴在床上,闭上眼睡去。
桃子缩在床上,一动不动。
对不起,林墨,对不起……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枕头上,可是她心疼的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流泪,她满脑子的都是林墨努力掩饰伤痛的双眼和冷漠的背影。
“原谅我的自私吧,我不想失去你。所以,只要能看见你,能有你在身边,就够了。我真的忍受不了再无你的消息,那样我会失去全部力气,我和东林都会败的一塌糊涂。林墨,原谅我。对不起,林墨,对不起……”
桃子的嘴唇动着,无声的说着抱歉。
爷爷说,要么让林墨马上离开,然后三个月内将桃子嫁出去。可以不是程家林,但也会是别人。要么让林墨留下,但是桃子要跟程家林在一起,至于结婚日期,等到何氏挺不住再说。
何老爷子说:“小桃,我愿意你幸福。只是你要明白,生活里有太多的不近人情,不是样样都能随心所欲。你能做的,是审时度势,甚至卧薪尝胆。没有了东林,你今天的一切也都不复存在。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别用你在意的人去赌。”
桃子知道爷爷是知道了自己跟林墨的关系,没点破,反而给自己留了一条路,这已经是身为长辈又是一家之主所能做的全部了。
爷爷所谓的让林墨马上离开,不是仅仅让林墨离职,而是彻底的让她离开自己的生活,从此杳无音信。桃子受不了这样。
“所以,林墨,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吧!”
这个夜晚,对林墨和桃子来说,都太长太长了。两人各自流泪各自难过各自委屈,曾经的亲密此刻化作一把刀,狠狠在两人心上划着。
第二天,林墨被酒店房间的电话吵醒。她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头痛欲裂,嗓子感到被撕裂一般的疼。她试着翻身,却毫无力气。
“生病了?因为这个就病了?”
林墨心里对自己的无用表示鄙视和无奈,但是没办法。当电话第三次契而不舍的响起时,林墨拖着沉重的身躯够到了床头的电话,
“您好,那位?”
声音哑的不像话,发出的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
“病了?”
是何老爷子。
“嗯。”
何老爷子顿了顿,
“还能爬起来么?”
“不能。”
“一会儿给你叫个医生吧。”
“别,太贵,我付不起。”
“你这丫头!算我的!”
林墨想了想,
“是该算您的。”
“嗯?”
“没什么。”
何老爷子又顿了顿,最终叹了口气,
“别怪我。”
林墨听着,心里却丝毫起伏都没有,她直接挂了电话。
其实林墨心里清楚的很,从何老爷子与程家林突然出现开始,直觉就告诉她事情已经超过她所能控制的程度了。
人其实在面对即将失去某样东西或某个人的时候会有很强的第六感,只不过那时候心理的反抗机制会迅速占领精神和知觉,然后通过一系列的“努力”挽回来自我暗示,自己在争取,自己没有放弃。但实际上,这些都是个人内心对事情的反应,并不代表事情本身。
林墨迷迷糊糊的睡去,然后是被人鼓弄醒的。她努力的睁开疼痛的眼睛,一个将衬衫袖挽到半臂的高个子外国男人正站在床边专注的盯着点滴,然后用法语跟对面的人说着什么。林墨没力气扭头看那边是谁,直到一个女声用中文翻译出来,房间里除了自己应该还有第三个人。
“林墨,感觉怎么样?”
陌生的女声响起。
林墨闭着眼摇摇头。
然后又是女声跟法国男人的对话。
陌生人,自己房间,何老爷子的电话,叫医生……林墨想,房间里第三个人应该是何老爷子。陌生的女声,大概是他的秘书或者翻译吧。想到这儿,她不再浪费脑细胞,闭了眼继续睡。她需要好起来,因为这样太没出息了。
睡着的前一秒,林墨想的是:“何家,这是最后一次我跟你们谈感情。今后,再不会给你们伤我的机会,绝对不会。”
桃子知道爷爷此刻就在林墨房间,带着医生。桃子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出面。她知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