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荷双臂交叉倚靠着墙面,饶有兴趣地看着女人从光头男的裤子里摸出一袋又一袋的犯罪证据,然后又一袋又一袋地摔在他圆溜溜的锃亮脑袋上,清脆悦耳。
“20克、50克、50克、100克……”女人扔完最后一袋,拍拍手,歪着嘴角笑了笑,“等着牢底坐穿吧你。”
光头男死到临头还轻声嘀咕了句:“唬人呢,过过手就知道?”
女人摸出证件,摆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得很贱,透出股痞气:“卢月笙,人称‘卢秤’,栽在我手上不亏。”
光头男脸色一白,不说话了。
安抚了孕妇几句,小警员扭着光头男上了警车,卢月笙叼着根烟环顾了四下。
她记得刚刚不远处还站着个打扮休闲却很漂亮的女人,泰然自若不说还隐隐有要出手相助的架势,怎么溜得这么快,深藏功与名?
如果一幕场景一首音乐一个片段甚至一种味道藏在你大脑皮层里很深很深的地方,最直接有效的唤醒记忆的方法是不经意间的一次偶遇,无论场景还是音乐还是片段,或者——味道。
光头男身上非常多的毒品,也幸亏数量很多,江荷闻着闻着,辨认出这股很不干净的味道,和昨天经过褚夏衣帽间时闻到的一模一样,区别只在于浓烈与否。
幸运的是,两者之间的差距不大。
不幸的是,毒品终归是毒品,明星一旦和这东西沾上关系终生禁演,而褚夏绝对不是瘾君子。
“人鬼钱未了”微信群——
江荷:妖精,獏呢?
白曼桢:猫粮吃完了,我带它出来采买呢,你面试过了是吧,挑个时间回来领它呀,我忙着呢哪有空当猫奴?
江荷打开手机定位发了个地址:不用领,放它走。
白曼桢:这是哪儿呀,你确定它找得到,不是,你怎么又用上它了,你受不受得住啊?
江荷:没事,让它帮个小忙,你照我说的做。
白曼桢:行行行,半死不活了微信里叫我,我手术做到一半撒手不管违背医德都把你从阎王爷那儿抢回来。
江荷收了手机,走进她发给白曼桢的地址——一家小吃店。
要了一份老鸭粉丝汤,一份蟹黄汤包。
老鸭的汤底熬得浓稠入味,切成小方块的鸭血,切花刀的鸭胗,入水汆烫而向内翻卷的鸭肠,破肚的油豆腐浸在滚烫的汤底中吸了满满的汤汁,用筷子夹起来稍用些力,混着豆腐味儿的汤汁四下溅射——底下卧着晶莹细滑的粉丝,一碗售价十块出头的老鸭粉丝汤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干净的木桌上摆着新鲜的香菜与水嫩的葱花,油辣椒、香醋、老抽与细碎的蒜末,供食客自行添加,满足不同人的需求。
刚刚出笼的蟹黄汤包共十个,软塌塌的躺在屉笼中,往汤包上面漏出的小洞里插入吸管,吮吸滚烫的蟹肉皮冻汤汁。随后用筷子夹起薄薄的汤包,进油碟里蘸料,一口塞进一个,十个蟹黄汤包,江荷一气儿吃完。
正喝着汤,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闪到眼前作势要往吃得只剩汤底的碗里钻,这家小吃店的店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心脏不太好,江荷忙顺手倒扣一个干净的碗,将獏严严实实地盖在里面。
拍了两月有余,褚夏在《心跳》里的戏份杀青,男主角郑浩完全是个零演技零经验也脑子笨的新手,拍了这么久走位都走不对,情感来得慢,几乎全靠褚夏带动,一场借位的吻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ng了二十几次,两只手扳着穿着露肩晚礼服的褚夏,紧紧的贴着她细腻光滑的肌肤,想尽办法的揩油。
也是褚夏五年来被这个到处充满着潜规则的圈子磨圆了棱角,现在脾气好了不少,要是被他撞上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二十岁出头的褚夏,导演什么时候喊ok场务什么时候拍板,他的命根子就什么时候被踢爆。
制片人王元今天也在,特地订了个两层高的蛋糕,庆祝褚夏顺利杀青。
褚夏和郑浩站在正中,几个女配男配围作一团,乐乐呵呵地比“耶”碰杯切蛋糕,摄影师摆好了三脚架拍照片,对焦点是褚夏和郑浩,嘴里还说着指令——靠近点,再靠近点,揽着腰,对!以此来充分准备剧组后期的宣传策略。
王元举着杯香槟走进来,和褚夏轻轻碰杯:“最近组里赶戏频繁,夏夏每天天南地北地跑通告一次也没缺勤,听说上星期发烧了也没请假。”他指了指一众充作绿叶背景用来衬托“前辈”的女配男配,“你们可得好好学习这种敬业精神啊!”
《心跳》开机时,王元对褚夏的态度很冷淡,与此刻判若两人。
即便这是圈子里趋近于嫌贫爱富的常态,褚夏仍然觉得难以适应,任她演技再好也演不出惺惺作态曲意逢迎的模样,和王元干了一杯香槟说了几句话,借口说空气闷出去转转,顺便脱离了郑浩的魔爪。
李玲在收拾褚夏的杂物,符倩站在旁边拿着手机发语音,噼里啪啦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长串,她的手边还搁着一杯喝到见底的香槟。
“你要现在过来也成,我给你发地址。”
眼角余光间看见褚夏,符倩向她招招手,一边敲击屏幕一边开玩笑说:“助理给你找到了,一米七五的高个儿,还会武术。下次走机场的时候接机的粉丝要是不多,就别走vip通道了,她护着你,你保持平易近人的微笑挥挥手收收信什么的,多亲民啊。”
褚夏看着她的聊天界面心里有些纳闷,又是“江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