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人心里无不喜气洋洋。
皇上亲下圣旨褒奖,这荣耀简直听所未听,闻所未闻,就好比叫花子突然发现了一座宝藏一般,连做梦都会笑醒。
就连乔浥尘,也对刘成方充满了羡慕:早知道当时就该鼓动宁立阳漫天问刘家要钱,让他们把养殖场卖了,刘家岂不是早倒掉了?
可如今刘家不仅没倒,还得了皇上的奖赏!让他恨不得想要把这牌坊扒回去,放在自己家口才好,更让他恨不得吃了刘成方的肉,喝了刘成方的血。
一般人都有这种心理,当一个人不如自己的时候,可以站在高处俯视他、宽容他,可当这个人的成就比自己还高的时候,这种宽容就转变成了滔天的恨意。
别小看这一座牌坊,只要有它在,再加上刘家在同梓书院积累的人气,足可以推着刘成方再往上一步,成为朝廷的三品大员,甚至更高。刘家又子孙众多,五十年内必定还会有人在朝堂大放异彩;百年之内,只要不涉及谋逆,绝对会跻身世家之列。
反观乔家,虽然有他和乔朝阳撑着,可是独木难以成林!
想到这件事,乔浥尘心里越发怨恨,若不是刘家一拖再拖,不肯明确拒绝,说不定自己那最有前途的孙子已经娶妻生子,单这个重孙也可保乔家三十年的兴旺,可与刘家一较长短。可因为刘家的关系,他那最优秀的孙子直到现在还孑然一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愿意成亲生子。
当然,还有另一个问题:皇上若是要彻查诬陷刘成方的人,他这边的人岂不是要遭殃?
就算一时半会儿皇上事多不记得,可刘永安和王卫平还在京里,王淑妃又孕有皇子,万一王家先动手,乔家绝对会大伤元气。
其实,刘成方也在思考牌坊的问题。
皇上若真想奖励他,应该升他的职让他继续为民造福才是,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给襄阳委派了新的知府而让他赋闲在了家里?不仅如此,连远在京城的长子,刘家花了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新科进士,居然被皇上委派去喂斗鸡!
看来,这块牌坊也不过是表面文章罢了。可做为臣子,他又不能抗旨不遵。
也不知这牌坊于刘家是福还是祸。
皇上此时却得意洋洋,太后和于相再权势滔天又如何?公主还不是输给了他钦点的一个进士?而这个进士,他让他做什么,他就必须做什么!
进士在他这位皇帝眼里,也就跟个蝼蚁差不多罢了。
他仍旧记恨着刘永安不肯娶惠康公主,让他失了颜面的事情,但又想堵住悠悠众口,思来想去,直接让刘永安进宫,“朕听说你斗鸡很厉害?不如就给朕养斗jī_ba。”
雷霆雨露皆君恩,何况是养鸡?父亲还在牢里,刘家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臣遵旨。”
“至于你父亲,灭蝗有功,朕已经赏赐功德牌坊一座。”
“臣的父亲本是朝廷命官,理应为陛下分忧,灭蝗实属份内之事,皇上这赏赐太重了。”刘永安一副惶恐的样子。
父亲入狱,其实他比任何人都心急,为此王菁特意花了重金,从京城到濠州沿途皆设了消息传送点,顺便做些小生意。
只是这么一来花费甚多,不仅将那一车玻璃全做成镜子搭了进去,王菁还拿全部的私房出来。
银子像泼水一般的使了出去,总算可以比驿站先知道家里的消息了。
等到发生蝗灾的时候,王菁更是让所有的鸡子、鸭子在最短的时间内由专门的人赶着到处消灭蝗虫。
此时正值春未夏初,母鸡生蛋最多的时候,也不知多少鸡蛋生在田地里,被农人们捡了去。
王菁又命人沿途散播刘家用鸡灭蝗的消息,不过两三日的功夫,这消息就传到了皇宫,皇上就算想装做不和道也不成,只能赏赐刘家,不得己才送了块功德牌坊。
有了这牌坊,宁立阳再不放人那就要再三思量了。
可宁立阳虽然把人放了,但刘成方的差事也被人顶替了。
这次蝗灾的面积非常广,几乎覆盖了大周的大部分地区。
此时本来是春未夏初,本就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再加上蝗灾,很多人开始食不裹腹。
若是往年,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可以收割小麦,然而今年的小麦已经全被蝗虫祸害了,夏粮无收,百姓的生活日现艰难。
朝庭开始大面积赈灾。
然而无论是朝廷还是地方官员,都拒绝接济濠州。
原因:朝廷官员一致认为濠州没有受灾。
不仅如此,还要濠州知府将粮食收了送给其他地方的灾民。
金黄的小麦收割下来,还没闻到馍香,已经被凶神恶煞的官兵将粮食全搜刮走了。
张氏这时才暗暗后悔,当时不该得罪宁立阳,让他花那么多银子买刘家的鸡。
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别说其他人,就是刘氏本家也开始对刘成方家不满起来。
“他家得到了牌坊,我们却成了没饭吃的人。”
好在张氏一向十分大方,知道自己错了,只得将家里的鸡和鸭分给了城里的百姓。
饶是如此,一只鸡又能吃上几天?
更兼有的人家三五口人,有的人家上十口人,刘家的鸡却只有那么多,充其量也就一家一只,未免就有多寡之分。再加上乔家故意在背后推波助澜,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已经把刘成方当成了仇人。
“你们不知道吧?滁州、金陵那边每天发白花花的大米,而我们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