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吼吓得她浑身瘫软,啪嗒一声跌坐在地上。
“快说!到底在哪!?说!”严宗明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用手指着她的鼻子逼问。紫屏完全来不及思考,脸色遽白,脱口而出道:“我把它,丢在,丢在后院的小河沟子里……”
话音刚落,门就被撞开了,瞬间冲进来几个差役,后面紧跟着白掌柜和霁英公主及赵府尹等人。
紫屏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被诈了,忙疯狂摇头道:“我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我根本没听懂!”
“够了!你已经承认了!”
“那个叫尤葫芦的是你的街坊,也是你的相好吧?是他替你去捉的老鼠,装在竹条篓子里,用一根竹签子插在老鼠嘴里,逼它流出带有鼠疫的口涎,收集了带过来毒害人!”
“来人,把她给我先捆了!”
“阿进!你带几十人,到后院的小河沟里去捞一个小瓶子,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给我捞到!”
“是!”身后传来响亮整齐的应答声。
看着满脸不可置信的紫屏被带走,霁英上前朝严宗明抱了抱拳,因她今日着骑装,便行了男子礼,若是寻常时候,以她公主之尊是绝不能向一个捕头行礼的!
“严捕头好手段!两个时辰就结了案子”
“万不敢当!谢公主谬赞!”他弯腰抱拳。
一旁的赵府尹笑道:“严捕头何须自谦,手法利落,不辱使命,本官记住你了!”
白珵美也完全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
京兆衙门的人第一批撤了出去,赵府尹向孝和公主恭敬的拜别后离开,裁缝们陆续回屋上工。
盖鲲面有惭色,走上前深深一揖。
“盖鲲之前出言无状,若有得罪白掌柜处,还望原谅!”
“盖将军性直无毒,乃忠勇之士,区区两句话而已,我岂会放在心上”听她应答得大气,霁英也对她渐生好感。
“听说我大婚时,也有一批衣裳是天衣阙里做的呢!”霁英笑道。
“是啊,能为公主的婚礼制作礼服,也是我们天衣阙无上的荣耀!”
“今日多有打扰,况且我还记挂着令彤妹妹的病,这便告辞了,以后孝和府若要做衣裳,天衣阙当是不二之选!”
“多谢公主,请慢走!”
“杜将军请稍等!”白珵美脆生生叫道。
“您的袍边脱线了,我叫裁缝给你缝上吧,不然骑马时容易挂在马鞍子上,将军放心,只需半刻钟便好!”
霁英忽而心中一动,杜蛟常年征战在马背上,快三十岁了还未娶妻,而这白掌柜看着二十来岁的样子,发髻还是未出阁姑娘的样式,也许这二人……
她清脆笑道:“不用那么急!他的衣裳也该好好补补,我看不只是脱了边呢!白掌柜这里手艺好,干脆仔细量个尺寸,顺便做两身新的!”
“盖鲲,我们先走,杜将军完事了自己回去就行了!”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杜蛟,他也是个极聪明的,已然体会到霁英话里的意思,不由瞥了白珵美一眼,那一眼里隐含着欣赏之意。
“那,请将军移步至接待室吧”白珵美在杜蛟的目光下领头走出去,只有心细的霁英看见了她脸上一丝淡淡的红云。
在家养病的令彤,正经历着人生中最惨烈的病痛折磨!
自昨日送回来,她还未睁开过眼,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喂了许慎的草药后,眼泪涕水基本止住了。但是其他症状却没有减轻,一会儿打寒战,要盖两床棉被,突然高热又起,须用井水降温冷敷,霁英来看后,极少哭的她也是泪雨涟涟,忙令人从孝和府的地下冰窖里送冰块过来,怕再路上化掉,便用了两层的厚板木桶装,外面裹着毯子和棉被,所幸即便有些化融化,水仍是冰凉的,仍可以作冰敷用。
还特召了太医前来诊治,经过太医和许慎的会诊,基本得出统一的结论,就是感染了厉害的鼠疫。但是,对于治疗是否有效,以及能否痊愈的问题,两位医生都采取了不予回答的态度。
这天夜里,许慎看着暂时安稳的令彤,接过燕子递过来的参汤喝了几口,忽而视野里多了个人影,却是一脸关切的令麒站在门口。
两人来到两院相交的游廊上。
“能跟我说说吗?”令麒缓缓的问。
“她的病很凶险!之前京西地区,和滁州等地相继都出现过大范围的鼠疫爆发,整个村子里所感者十之八九皆丧了命!最后能活下来的,也并不是靠草药治愈的”
“那靠什么?”令麒沉痛的问。
“靠运气,考祖上荫德,靠自身体质……当然,我会尽全力,必要时,也可考虑棋行险着……”
“怎么个险法?”
“她虽然寒热交杂,终究还是热占上风,必要时,我会考虑用蟾蜍液寒毒来克制她的热毒”
“什么时候是必要时呢?”
许慎抬起带着血丝的眼睛,直视着他。
“别逼问我这个,我也无法回答!”令麒懂了,如今除了老天,没有人知道结果!
在所有关心令彤病情的人里面,最让人意外的便是二老爷了,他逮住了探望回来的令麒询问。原因很简单,他前头刚收了晋国公家的聘礼,偏偏令彤就病了!这不是开玩笑嘛!活急死人!
当令麒得知他过问的原因后,忍不住道:“现在令彤生死尚且难料,您却在担心她能不能嫁入晋国公府!?您好歹也是个长辈,如何连起码的轻重缓急都分不清?再说,您私自应了这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