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进出寺门的人越来越多,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令麒抓着静香的手腕想拖她离开门口,静香竭力摆脱。
“你还闹?!庙里我母亲和二老爷都在,把他们叫出来了,后果自己掂量掂量!”
别人还好,一听到丽姨娘,静香立马就老实了,她的筹码是二太太,若说令麒还有一丝可能会顾及她的话,那丽侬可是巴不得她立刻倒霉!
令麒拖拽她来到密密的竹林中,阳光射在脸上也是斑斑点点的,看得人不太真实!
“说吧!你究竟怎么放干的?”
静香第一次这般接近令麒,原来他不吊儿郎当时,也颇有几分逼人的气势!
“我恨!恨他眼瞎!恨他无情!恨他麻木!恨他,不愿苟且……”
一双杏眼阴云密布,却没有泪光。
“令州?”
“你可知道他****!他竟同令芬做那龌……”
“闭嘴!够了!”令麒头上青筋凸显。
“即便你因爱生恨,即便你见不得他坏了人伦,也不能对一个婴儿下手!你知道东儿丢的那几日,令彤是怎么过的?她差点疯了,生不如死!”
说着怒火升腾上了,狠狠抽了静香一记耳光!这一下力道极大,静香始料未及,被打得踉跄几步跌坐在地上,脸上顿时浮起一个明显的掌印!
她捂着脸喘息,半晌才抬起血丝遍布的眼睛。
“少爷想打便打吧!反正我也是活该!我只想问一句,是否打算送我去官衙?”
“官衙?便宜你了!我卖你到窑子里去!你个背槽抛粪的东西!”
静香一听这话,索性把两腿一并就坐在地上,昂头道。
“少爷怎么不问问,是谁找来的人牙子?是谁接应的我?是谁给我了银子帮着我逃了这几个月?”令麒居高临下看着她,鼻翼抽动了几下,强抑着怒火。
“除非少爷灭我的口,否则,不管送我去窑子还是官府,我都不会替那人守口如瓶!反正如今的郭府早已风雨飘摇,再关几个去大狱也不算什么!我也不亏……”
令麒瞪着她!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心里飞快计算着利弊。
抓她送官,二太太必难保!二老爷也必受重创!没准还会牵连出觉王侧妃令芬的丑事,结果很难控制!如今郭家只剩西院这一房长辈在了,况且他终究是自己的父亲!
不送,令彤和令东的罪就白白受了!但是,东儿毕竟回来了!此刻的令彤,即便把静香交给她,她也不可能作出裁断!再看如今的二太太,早已顺天安命,不敢再有动作……
至于东儿,自己以后会多尽一份心,就当做是补偿吧!这个家实在是经不得任何打击了!
令麒背过身去,遥看着满目青山,冷声决断道。
“滚!滚得越远越好!再让我看见你,便是逼我动手了!”
背后传来颤抖之声“那,小少爷,如今还好吗?”
“不用你问,多此一举!”
“那,令彤小姐呢?”
“哼!她得了重病,如今命悬一线,你若还有一丝良心,就****为她祷告吧!”
“什么?!她怎会……”
“快滚吧!”令麒吼道。
静香料他必不肯告知自己详情,只能含着满腹的惊疑向着郭府的方向磕了一个头。
“谢少爷的恩德!静香对不起小姐,更对不起太太!……但静香有一句话相赠,想必有些用处,令州少爷,在城北的六狸村教书!或许,吴茵小姐会愿意去见他……”说完起身快跑,瞬间消失在竹林深处。
等令麒转过身,竹林的空地上已无人影。
回到寺庙门口,早已等急了丽姨娘和二老爷连声抱怨,鱼乐也攀着他的袖子叫肚子饿,嘴巴渴。
三人见他神色不对,都问缘由,令麒只道是遇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朋友,多聊了几句。
“既饿了,就在庙里吃些素面吧”说完便带着他们往后院禅房走去
许慎走出令彤的房门,取下脸上遮挡口鼻的布罩,略微晃了一下,扶着八仙桌慢慢坐下来。
“许大夫,您瘦多了!”吴妈亲自为他斟茶。
许慎略低了低眉,拿起桌上的茶杯饮水。
“我啊,是老了,但是我不糊涂,彤儿这场大病着实是个坎啊!您不愿意多说,我也懂……”说着怔怔流下泪来。
“吴妈妈……”许慎有些虚弱。
“您说吧!我挺的住!至多是陪着我们小姐一齐去见老爷太太吧!有什么呀,那倒好了,一家子团圆了……”吴妈心酸的说。
“吴妈妈,她的烧,退了……”
“什么?许大夫您说什么?”
“今儿午后,我试着用了些蟾蜍液在汤药里,喂她喝了,大约一个时辰,热度便开始褪了……”
“那寒战呢?”
“也停了!现在就等她醒过来,看看还有没别的问题……”
“那还能有什么问题!醒过来便全好了!一定好了!”吴妈激动的又笑又哭,听见她的话,燕子和小隽茴儿等都跑了出来,个个满脸惊喜!
“唉?小姐烧退的时候,正巧是令麒少爷他们从醍醐禅寺烧香回来的时候,看来是菩萨显灵了呢!”燕子睁大了眼说。
“啊呀,那等小姐好了,咱们一大家子人一块去还愿!”见大家如此高兴,许慎只得吞下了原本想说的话。
其实,令彤还有一个极为严峻的问题等待确认,醒过来的她,眼睛是否能看得见?!
“对了,燕子,快把燕窝羹给许大夫端过来,许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