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拍卖的白热化,拍卖会的气氛越加剑拔弩张,但拍卖会的人都对此视而不见,拍卖师柳媚甚至还有一点暗喜。
宗门和世家从来不是铁板一块,因为各自的立场,经常会发生小的摩擦,拍卖会已经见怪不怪。
每当世家和宗门起了争执,拍卖会总是能从中获利,卖主可以获得很大一笔收入,而他们也能得到丰厚的佣金。
雷云拍卖会的人向来大胆,从不会因为时间和宗门的争执而战战兢兢,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他们把握分寸,不在其中找风搅雨,世家和宗门哪怕吃了亏,也很少会找他们麻烦。
拍卖会的这种做法让宁卿想起一句话: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如果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着绞首的危险。
宁卿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这一刻,他十分清醒地认识到,人做事都是要有好处的——有利润是好事,我因此获得什么更重要。
为什么宗门和世家摩擦不断却能一致对外?
为什么拍卖行讲究和气生财却能在某些时候袖手旁观?
为什么会有人敢于不断挑战老牌宗门?
一切都源于利润。
宗门、世家的兴衰,势力的更迭,都代表着利益集团的变更。人与人之间的矛盾纠纷,其根本更是利润。
可以说没有利润,什么都没有。
宗门和世家愿意容忍拍卖行的袖手旁观,也正是因为拍卖行给他们带来了足够的好处——
能让我有好处,我就让你拿到利润,如果给你300的利润,你还能让我满意,那我不会因此生气。但如果,你拿到了300的利润还想要更多,我却没有看到我应得的好处,其后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这适用于一切与庞大势力有牵连的人,无论过去的、现在的、还是未来的。
那么针对御虚宗的人,是想要得到什么呢?
宁卿觉得他在这一刻无意中窥视到了什么,但他没有深入去想。反正一切都是猜测,他这样的小人物也左右不了整个局面,还是专心做自己的事为妙。
这样想着,宁卿的目光移向包厢,支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各方势力之间的你来我往。
毕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无论是御虚宗弟子还是附近几座城池的世家子弟,都没有说什么诛心之言,不过是话里有话,互相嘲讽几句罢了。
不过铁打的宗门流水的世家,世间很多时候还是要依附于宗门的,因此从语气中就能听出来,来参加拍卖会的世家子弟并没有宗门弟子那么硬气。
虽说绝大部分世家子弟都不是傻子,但总有那么一两个性格冲动的,在挑衅不成被宗门弟子不轻不重地堵回来后,就气得失了风度开始胡言:“赤日露极木可是我们家老祖指名要的,你一个御虚宗普通内门弟子,得罪得起执掌阵堂的金丹真人吗?”
这位一下把自己老底儿掀了的世家子弟来自地字十五号包厢,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没了声音,想来是被同行的人堵上了嘴。
不过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与他们起了争执的天字八号包厢既然已经听到了,就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我道是哪位这般嚣张,原是刘真人的同宗后辈。未曾想严谨如刘真人,竟有这般后辈子弟,如此也真是让我等开了眼。”
地字十五号包厢自知失利,不知出于何等考量直接退出了竞争,而赢得一城的天字八号包厢也熄了火,不再斗嘴,只默默地参与竞拍。
一来一往间,价格直接攀升至八百万中品灵石,早已远远超出了赤日露极木本来的价值,许多包厢也渐渐退出竞争,最后倒把天字地字包厢中的土豪们暴露了出来。
宁卿仔细一看,发现报价报得最凶的竟然不是天字号包厢,而是地字二号包厢,每次开口都是五十万五十万的往上加,显得十分财大气粗。
这么引人注目,宁卿自然也多分了一点注意力,忽然发现报价的人声音十分粗哑,他从来没有听过,但说话的语气让他有点熟悉。
宁卿竟然能觉得熟悉,那么御虚宗其他弟子也会有人觉得熟悉,并且很快就有人认出来地字二号包厢中人的身份,略有几分吃惊后立刻便开口讽刺道:“哟,这不是外门蒙毅远蒙师兄的庶弟吗?不是说前两天他还在美人怀中享乐,没想到今天竟也来了此次拍卖会。”
说话的女子声音十分温暖,但说出来的话这般不客气,可以称得上是拍卖会到现在最尖刻的一句,一下就打破了宗门弟子和世家子弟之间的默契。
不过女子的判断果然十分正确,地字二号包厢被叫破身份十分尴尬,包厢中的人喝骂了一句“多管闲事”,就自顾自地加了一百万,把报价推到了一千万中品灵石。
“倒是很财大气粗嘛,可惜靠的也不是自己的本事,谁知道这些灵石是打哪里来的?有这样败家的子孙,宗族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血霉!”眼见对方的举动,女子冷哼一声,十分不屑的评价道。
宁卿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名女子大概是蒙毅远的爱慕者,可能还知道一些蒙家上不得台面的秘密,对待地字二号包厢的态度非常恶劣,偏偏引起了不少女修的共鸣,一时间整个拍卖会都充满了莺莺燕燕的娇声细语。
“这位道友说的有理。”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