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凡旭皱着眉头,睡得极不安稳,刘爸爸刘妈妈守在女儿的病床前,一脸的憔悴。算上今天,自家女儿已经昏睡四天了。三岁的小身板儿,如何撑得住这样病痛的折磨。刘妈妈握着女儿的手,低头抹泪。
就在这时,放在身侧的小手手指轻轻颤动着,女孩儿苍白的脸颊上流露出明显的痛苦神情,她的眼睑颤动着,缓缓掀开。她迷茫的望着天花板,呆呆的完全对刘爸爸刘妈妈激动地呼喊声没有反应。她还沉浸在刚刚的梦魇里,裂开的天地,浑身的剧痛,撕心裂肺的绝望以及被挖去什么的空洞。
时而闪过眼前的景象太过黑暗沉重,她看不清楚也记不起来,她只隐约觉得自己刚刚在梦里似乎在极力保护着什么,然后他们似乎成功脱离了什么,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皱起眉头,头疼欲裂。恰好在这时,刘爸爸拽着主治医师冲进了病房。
刘凡旭呆呆的任由这个身穿白大褂儿的男人,为她做了检查。检查?是的,检查,她知道他在做什么,却不知道她如何知道的。她看着一直守在她身边的一对男女露出激动的笑容,然后女人滚烫的泪水以及男人热忱的拥抱。
她的眼睛忽然蒙上了一层水雾,她不清楚这种缠绕在心头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但是,她不觉得讨厌。她虚弱的重新阖上双眼,任由这两个她应该称呼爸爸妈妈的男人女人给予自己渴求的温暖。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白天,刘妈妈坐在床边的沙发椅里,为她削着一个红艳艳的大苹果。她动了动嘴唇,本能的开口说道,“妈妈,我想回家。”刘爸爸这个时候推门走进病房,他听见刘凡旭虚弱的要求,眼眶一红,急走两步来到病床前,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额头,低声劝慰道,“小凡,乖,明天我们就回家,今天暂时忍耐一下好不好?”
“小凡是无聊了呢,不如这样,妈妈给你讲故事听,好不好?”刘妈妈也俯身贴着女儿的额头,温柔的说道。
“... ...”刘凡旭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最后小大人的开口决定道,“那好吧,不过,爸爸要陪我玩儿。”
玩儿?玩儿什么?刘爸爸不知所措的看向刘妈妈,却得到刘妈妈一双白眼儿。刘爸爸尴尬的抬手抓了抓后脑勺,忽然他灵光一闪,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折叠棋盘,轻咳几声,像模像样的建议道,“小凡,不如这样,我教你下围棋好不好啊?”
“又是围棋,你这个棋痴,小凡明明是个女孩子,根本不喜欢... ...”刘妈妈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她惊讶的看到,刘凡旭双手抱过刘爸爸手上的棋盘,一脸期待的点着头。刘妈妈叹口气,苦着脸坐回到沙发椅上,气闷的别开头不去看喜笑颜开的父女俩。真是的,难道说果然是爸爸的遗传特性更加强大吗?明明是妈妈我怀胎十月辛苦产子的啊,不公平!
看到女儿兀自玩儿的开心,刘爸爸分神去看自己的爱妻,见她一脸不快,连忙凑到她跟前傻笑讨好。刘凡旭抿唇轻笑,故作不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拿到棋盘之前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在手指碰到它们之后,她居然在脑海里清晰的看到了它们的信息——围棋吗?
美国拉斯维加斯某别墅区的某栋房子里,一个带着框架眼镜的小男孩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急切的跳下床,在发现自己骤然缩水的身体和熟悉而陌生的房间陈设后,僵在了原地,他焦躁的抱住脑袋,烦躁的大喊,“啊,阿迦,怎么这样啊,好不容易脱离了法则的掌控,回到正常的世界序列,结果结果,你跑哪儿去了啊!!”
先不管那个美国男孩儿的哀嚎,刘凡旭在一片空白的感知里,终于抓住了熟悉的事物——围棋,自然不肯就此放过。在仅有3岁的小生命里,除了和父母撒娇,她多了一件十分热爱的事情,那就是下围棋。
刘爸爸将刘凡旭表现出来的过人天分归功于他的遗传基因。他虽不是多么高段位的职业棋士,但好歹实力也是处于中上游阶段。因此,为女儿做个启蒙教育什么的,他还是信手拿来的不要太容易。只是,这就苦了刘妈妈,因为从这一年开始,刘凡旭就成了和别家孩子不一样的存在。
别人上幼儿园的时候,她去的却是围棋教室,不过在上了八个月之后,围棋教室的老师打电话给刘妈妈,说是这里的孩子再也没有人愿意和刘凡旭对弈,因为她总是毫不留情的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刘妈妈一脸为难的将女儿领回家,正在纠结是否劝导女儿手下留情的时候,刘爸爸恰好从外地比赛回来,听到前因后果,第一次很严肃的对刘妈妈说道,“不要给小凡,灌输这样的思想,竭尽全力去对弈是对对手的尊重,如果对方不敢应战,那就更加不必在意他们。”
刘爸爸俯身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居然为女儿难得的天赋感到了苦恼,他该怎么做才不会埋没了女儿的资质呢?想到这里,他忽然灵光一闪,他看向自己的妻子,商量道,“以后去比赛我会将小凡带在身边。”他笑眯眯的看着女儿,继续说道,“小凡啊,以后和爸爸这样的大人对局怎么样?”
“... ...”刘凡旭点点头,没有表现的特别开心,也没有表现的特别恐惧,完全就是一副处之泰然的闲适模样。
第一次被刘爸爸带去比赛的时候,他还受到了队长的训斥,结果在和刘凡旭下过一局之后,也了然的不再反对。这一天刘凡旭结束了连胜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