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袁卫民回到家中,院子里开着大灯,把院子照的亮堂堂的,他做村主任的爹躺在摇椅上,拿着蒲扇摇来摇去,正坐在院子里纳凉,他做妇女主任的娘正在洗衣裳,两个人在闲话家常。

“爹、娘,我回来了。”袁卫民故意把脸上的青肿露出来从赛金花旁边走过。

“这么晚才回来,又到哪儿浪去了。”赛金花一抬头,蓦地看见袁卫民脸上的伤,立马站起来捧着袁卫民的脸看,心疼的什么似的,“我的娘啊,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袁二牛也坐了起来,“在咱们村谁敢打你?”

“就是老穆家刚回来没多久的那个穆宏毅,他打的我。”

袁二牛一听,慢慢躺了回去,“活该。你没事惹他干什么。”

赛金花狠狠戳了袁卫民一指头,“你惹谁不好去惹他。”

袁卫民不服,愤怒的脸都红了,“那我这顿打就白挨了?他不就是个臭当兵的吗,还是退役回来的,你俩就不敢给我讨公道了?”

“你是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你说说,你要真占理,娘就上老穆家给你讨公道去。”赛金花撇开袁卫民,坐回去继续在搓衣板上搓揉衣裳。

袁卫民也不傻,见亲爹娘这个反应就知道老穆家是他们家也惹不起的,忙蹲赛金花盆边问,“娘,那老穆家什么底细,咱家对付不了?我知道,穆宏毅他大伯是村支书,可我大伯还是公社主任呢。”

“那穆宏毅他爹娘啊,在部队上混好了,去年就听说都是上校级别的了。咱们家也就在上梨村还数得上,可在外头就是土包子,老穆家在外头的人脉广,以后说不定咱还得求着人家办事呢,你自己说这样的人家咱能得罪不?”

“是不能得罪。”袁卫民还有些不甘心,“那我这顿就真白挨了?”

袁二牛开口了,“不止白挨,说不准咱还得上门去赔罪。小畜生,你倒是说说,因为什么他打的你,肯定是你先惹的人家,人家那孩子是个有纪律有规矩的,可不像你似的吊儿郎当没出息。”

“爹,你这就冤枉死我了,我可没惹他,是他抢我女朋友。”

“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赛金花扭头问。

“你听他胡扯,他想抢人家的女朋友还差不多。”

“爹!我是你儿子,还是他是你儿子,你干什么向着他。”袁卫民大怒。

“你看你看,心虚了吧。”袁二牛不理袁卫民直接对赛金花道:“明天你带上两斤红糖去老穆家说和说和,甭管什么把错都揽在卫民身上就对了。”

“行,我知道了。”

袁卫民气的一脚踹赛金花的大红喜字搪瓷盆上,“咣当”一声贱了赛金花一脸水,赛金花那个气啊,拿起搓衣板就拍了袁卫民一下,“你这孩子,干什么呢你。”

“你俩怎么这么怂,亲儿子被人给打了还当缩头乌龟,你们怎么不干脆给老穆家当孙子去。”

“小畜生,你再说一遍试试。”袁二牛一鞋底砸了过来。

没砸着,袁卫民倒拱进了赛金花怀里,“你们打死我算了,我不活了。”

赛金花被这么大个儿子拱的往后倒,狠狠拍打了一下他的背,“想让我们给你讨公道,你倒是说实话啊。”

袁卫民哼唧半天,把事情半真半假的说了,“是那个女人勾搭我,她上赶着要当我女朋友,我答应了,可她转头就去勾搭穆宏毅去了,我气不过就追到麦场去要给她一个教训,也不知道她怎么跟穆宏毅说的,那个穆宏毅就把我给打了,娘啊,爹啊,你们说我冤不冤。”

对于宓妃,身为妇女主任的赛金花可是记忆深刻,上梨村被分下来了四个知识青年,三女一男,其中两个女的是有问题的青年,成分最严重的就是这个叫宓妃的,成分严重她就把这俩女的放在猪棚里,让她们干最重最累的活,写检讨,受批判教育,这没什么问题,各村都是这么办的,让她记忆深刻的是这个宓妃对麦芒子过敏。

我的天老爷啊,这什么富贵病,还对麦芒子过敏。

她去细翻了一遍宓妃的档案,一看这个女青年的出身就什么都明白了,人得的还真是个富贵病。

上沪首富的孙女,这什么概念,这如果放在旧社会,这就是个大宅门里头娇养着的大家闺秀呀。

可她没想到,这个旧社会余毒竟然这么浪,敢勾搭她儿子。

赛金花拉长个脸,“这事我知道了。屋里饭桌上有你姐托人给你捎来的鸡腿和鸡蛋糕,你吃去吧。”

袁卫民一看他娘这表情就知道他这顿打有出气的地方了,喜滋滋的进了屋。

袁二牛提醒了一句,“卫民他娘,老穆家不能得罪。”

“我有分寸。”

——

秋淑媛和宓妃把徐诚送回大队部后,两人结伴回到猪棚改成的木屋里,木屋里没有电灯,黑灯瞎火的,宓妃就道:“怎么咱们这里没有麦场上那种灯呢。”

秋淑媛点上油灯,屋里顿时有了昏黄的光,“咱俩是什么成分,不批判咱们就谢天谢地了,还给咱装电灯,你别做美梦了。”

借着灯光,宓妃开始仔细打量现在她要住的地方,木屋是用一块一块的长木板简易搭成的,四处漏风,房梁很矮,目测她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就能够到房顶,屋里用一道灰布帘子隔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充当客厅,一部分充当卧房,两部分都很逼仄。

客厅狭窄,放了一张桌子,两条长凳子,靠墙竖着一个缺了门的大柜子,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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