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姑姑, 请受我一拜。”希和起身,朝着曲翎郑重见礼, “不过是事关亲长, 才不得不万分小心……”
“亲长?”曲翎怔了一下, 旋即恍然, “难不成, 和杨夫人并老夫人有关?”
五皇子费尽千辛万苦掳来了希和,最后却无功而返,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 可不是因为杨夫人并老夫人不知所踪?
而能让杨希和大失常态的想来也就只有此事了。
“是。”希和点头, “不瞒姑姑, 之前察觉到帝都局势诡谲, 我便着人把娘亲和祖母送到了一个安全的所在……”
“难不成这其中, 出了什么岔子?”曲翎了然之余,分明还有些好奇。
实在是希和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曲翎也委实想不通, 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五皇子的眼皮下消失。据自己所知,这几日五皇子暗地里不知派出了多少人马四处搜寻,竟然愣是一点儿头绪也无。
希和点头,却没有急于回答曲翎的问题, 反是道:
“姑姑既是龙骑卫的人, 自然听说过自在先生, 和自在令了?”
“自在令?”饶是曲翎, 这会儿也是大吃一惊,“姑娘和自在令的主人有关?”
大兴江湖中,可不是有两大势力让龙骑卫颇为忌惮?
第一个是云深堂,第二个就是那自在令了。
只相较于云深堂而言,自在令无疑更神秘些,不论是自在先生也好,自在令号令的人也罢,每每大出人意料之外。细细探寻之下,却偏又没什么蛛丝马迹。好在那自在先生也没做过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虽则在民间威信甚高,却并不曾做出什么有害于朝廷之事。
再不想竟突然从杨希和口里听到这个词。
“不瞒姑姑,我阿兄杨希言,便是自在先生,至于眼下,自在令则由我掌握。”
当初家族遭人陷害,父亲赋闲在家,阿兄虽是才气逼人,却早早接触到人情冷暖,对人情世事颇为厌倦之下,索性接管娘亲的商号,四处游山玩水。不意数年间,生意遍布大江南北。
“只阿兄帮娘亲管理商号,本意不是为了逐利……”
甚而颇有些仗义疏财的侠客之色。
不想市井之人倒是比之那些口口声声仁义道德的读书人还要重情重义……
因阿兄以“自在先生”为号,于是便有了自在令……
“自在先生,自在令的主人……”曲翎上上下下打量希和,忍不住喟叹,“都说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我欺也。”
亏自己还想着,自在令的主人,定是智计百出的老怪物,再想不到,竟是这样一对钟灵毓秀的兄妹。
本还以为,杨希和配了大人,委实算是高攀了的,可谁又能想到,眼前这娇滴滴的小姑娘,竟是和云深堂齐名的自在令主人?又想到自家老大可不也是个年纪轻轻却手腕非凡的小怪物?
这般看来,倒是天生一对了。
“是了,所谓大隐于市,怪道五皇子的人了无头绪。”曲翎点头,“这般说来,杨夫人并老夫人那里,委实应该是安全的啊。”
毕竟,自在令号令的,全是那些受过杨家大恩的人,凭借龙骑卫的力量,尚且不能勘破一二,五皇子的人又何足惧?
“之前或者安全……”希和笑容苦涩。
可出了沈亭这个变数,娘亲和祖母,这会儿的处境怕是会凶险至极。
“可是招了?”阴暗的地牢外,五皇子负手而立,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披着一袭斗篷的年轻男子,不是沈亭,又是哪个?
“主子放心,已是招了。”侍卫放下手中沾满血浆的鞭子,不由咂了咂嘴。
“怎么?人死了不成?”姬晟蹙了下眉头。毕竟是杨希和的人,最好不要闹出人命来。
“没有没有。”看姬晟不悦,那侍卫吓了一跳,忙解释,“只是属下没想到,一个下贱的商户罢了,竟是恁般难缠……”
不怪侍卫这般说,委实是那商诚明明瞧着白白胖胖,就是个再寻常不过的生意人罢了,再不想却是个硬骨头。
任凭狱卒十八般武艺全都用上,人都成个血瓢了,愣是不肯吐口,还是自己着人把他那女儿拉来,又寻了数人当着他面□□他那女儿,才终于肯开口……
姬晟脸色越发不好看——这杨泽芳还真会调、教人。儿子在边关呼风唤雨,女儿经营个商号,下面的人都能这么死心塌地。
一时又有些心痒——真是收了这杨希和,可不独是得了个美人……
一念未毕,却是一下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所看到的:
“自在令?!”
下意识的举高手中的纸张:
“自在令,怎么可能?!”
口中说着,忽的转身,瞧着沈亭眼睛灼灼发光:
“鸿运商号是杨家的?杨家兄妹,就是自在令的主人?”
要说姬晟眼下最缺的是什么?可不就是人和钱了!
反观杨家,富可敌国不说,更手握重兵,甚至还拥有江湖上传的神乎其神的自在令!
于内忧外患的自己而言,再没有比杨希和更适合自己的东西了。
对着姬晟毫不掩饰的充满贪欲的眼神,沈亭明显一僵,直到姬晟神情微冷,才勉强道:
“恭喜殿下……”
还没有说完,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被人拖着从牢房里出来,可不正是商妍?
沈亭语气就是一滞,视线不自觉的转过去,正对上商妍绝望的眸子。侍卫明显会错了意,以为沈亭有话要说,忙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