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有些刺眼的阳光透过眼睛上的黑纱布折射到眼脸上,唐青用力挣了挣手上的绳子,发现粗糙的麻绳捆得极为严实,才放弃了手上的动作。下手的人,恐怕是怕自己力气太大,很是“贴心”地多捆了几道,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扎的十分紧凑。

头上间断地传来痛觉,唐青恍觉,原来昨晚的一切都不是自己在做梦。收回神思,深呼吸,她甚至还能从鼻尖嗅到丝丝血腥味。唐青不禁有些作呕,失血过多加上身上关节的酸痛,感觉糟糕透了。

这种被人当作货物随意运来运去的感觉,唐青握紧了拳头。

手脚都被束缚住,身下是枯草的质感,稍微移动几下可以听到草屑摩擦的声音。唐青很快就自己被扔在了屋子里的草堆上。她努力向后挪动几下,依然没有感受到任何墙壁的阻挡。

除了刚开始醒过来,急切地想要寻找挣脱绳索的举动,唐青在听到屋外几声猫头鹰的鸣叫声之后,就立刻停止了手脚上的动作。

唐青挣扎着坐起身,细细地盘算起来。光线能直接刺到眼睛,说明自己离窗口或者房门并不远,再加上清晨鸟叫的声音如此清晰,又没有把自己扔在墙角,看来绑架自己的人昨晚把自己扔进屋子里之后,就再没有派人进来看守。

结合猫头鹰的生物钟,醒来的时间约莫是早晨六七点。唐青心里有点焦急,留给自己理清思路的时间不多。昨晚一晚上,没有人搭理自己,她可以理解成晚上山路不好走,幕后的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和下手的人会和。可是既然,这群人没有在第一时间对自己下毒手,那势必是要将自己养上一段时间的。

醒过来,觉察到空气里的清新气息,唐青就猜测自己被带上了山。还有什么地方比山上更容易躲避搜寻,更容易毁尸灭迹?

想了想,唐青将背弯曲,用两只被捆在一起的手,在地上摸寻了会,到手是泥土和岩石的触感。但依照这群人随手扔下自己的举动,料想他们也不可能有心思为自己专门铺上草垫。那看来这里,应该是他们的常驻地点。

猎户?唐青揣测着。

细心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唐青更加困惑了。除了自己,竟然没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声,昨晚那群人明显只是一群农汉,并不是什么练家子。她有些想不明白,这群人到底什么打算,绑了自己就这么扔在山洞里。

让自己自身自灭?还是另有安排?

考察完身处的环境,唐青终于有空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佛树”事件告一段落之后,为了补上之前和戚安错失的相处时间,唐青特意每天早下班了一小时,跑去戚家,陪戚安整理他那堆宝贝。

孙一舟是个讲信用的,演完那出戏没两天,就劝着孙爸孙妈上门,把之前口头说过的亲事给退了。虽然退婚这种事着实让人尴尬,但孙家和唐家,两家关系向来好,就算没住在一个县里的时候,也经来有书信往来。这不,事情说开了,就好了。

倒是唐青冷眼看着,不由得佩服自己拉上胡蝶一起排演的主意好。之前孙一舟对着胡蝶,说话怎么也不溜的时候,她就觉察到点苗头。这不,退完婚,他跑唐家更加勤快。唐爸唐妈本来就因为退婚的事情愧疚,他一登门,尽是各种热情款待,恨不得当第二个儿子疼。

不过男女这种事,向来一个愿打愿挨,一物降一物。胡蝶纵是花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也抵不住孙一舟的死缠烂打。这孩子也不多说话,就红着脸瞪着人,欺软怕硬的胡蝶自然受不住。所以,就算胡蝶嘴里嫌弃孙一舟嫌弃的要死,但唐青看着,这两人倒是挺配的。

自打退了婚,唐妈索性破罐子破摔,再也不管唐青和戚安的事。只是对于自家闺女下了班,不往家里赶,反而跟着去别人家,心里还是很不痛快的。忍了不到五天,第六天早上就对着唐青下死命令:今天必须下班就回家,晚上要请孙家人吃饭,做人闺女的怎么能不回家帮忙。

唐青只能乖乖听命。

只是回了家,才发现合着自己就是个做苦力的。孙一舟缠着胡蝶,唐妈自然让胡蝶去招呼孙家人。唐爸好像是厂里面有事,要加班。唐霈嘛,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见天的往外跑,每天跟捡了钱般傻乐。厨房里的主力一下子变成唐妈,唐青和黄婷。

唐青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在家里呆不到多久,就想往外跑。一方面是骨子里就藏着颗不安分的心,一方面也是想避开唐妈想“强按着牛吃草”的行为。黄婷倒是一直呆在家里,鲜少往外跑的。除了前段时间,唐爸有些苦夏,肠胃不适,她帮着唐妈送过四次饭,出去的比较勤,平时宅的很。唐青早忘记,她小时候什么个性了。

提到她,只能想到:哦,那个越来越内向的小姑娘。

三个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做起事效率很高。眼看就差最后两道菜,唐青刚从屋外洗完青菜回厨房,就听见一声脆响。

黄婷“啊呀”一声,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地上摔碎的酱油瓶,弯了弯,像是想去捡起地上的碎片。

“别捡,小心割着手。小青,去拿把笤帚来,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扫干净。”唐妈连忙制止黄婷弯腰捡碎瓶子的动作,又到碗橱里翻找,“我记得还有一瓶的,就放这儿的,怎么不见了。”

唐家母女俩,一个专心扫着地,生怕漏掉碎玻璃渣子,伤到人;一个在碗橱里翻来翻去。都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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