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白七羽回府刚一进门,就被告知夫人吩咐待她一回来就去见她。
白七羽无奈,这女人就喜欢抓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总盯着自己不放,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招了她的烦了......是了,大概不是自己,是自己的生母夏姨娘吧......
雅园的花园后面,有一个小小的佛堂,平日里都是郑妈妈洒扫祭拜,白夫人住在京里的时候,得空就会到小佛堂里念经书,祈愿。
白七羽带文英进了院子,得了通禀站在廊下候着的文慧行了礼温声道,“夫人在佛堂,吩咐过七小姐来了就直接过去。”并投以自己当心的眼神。
“多谢文慧姐姐了。”白七羽微微的笑着道谢,往佛堂去了,倒是丝毫不显紧张的样子。
文英也淡然的冲文慧笑笑,跟上了白七羽的身影。
独留文慧在原地诧异,不管是七小姐也好,还是文英也好,似乎都有所变化,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
佛堂虽小,却也精致,木门敞开着,有垂落的黄色织锦轻轻飘动,香烛的味道袅袅弥散,白夫人背对着佛堂门口跪坐在蒲团上,汪妈妈静静守在旁边。
倒是一副祥和安宁的景象。
白七羽正在犹豫要不要禀一声,汪妈妈听到动静扭头看了她一眼,低头轻声告诉了白夫人,“七小姐来了。”
“母亲。”白七羽顺势恭顺的行了礼。
一片寂静。
好半晌,白夫人才开口道,“再几日,就是太夫人大寿了,你身体一向不太好,就不要再出府了,好好在家休养两日罢。”
竟是淡然平静的语气,再无下文。
太反常了。
白七羽微微有些怔愣,乖巧的应诺着,随后离开了佛堂。
出了雅园,白七羽连声道,“太反常了......太反常了......”
文英也很奇怪,“奴婢还以为夫人会责难小姐呢......”
“她越是这样就越说明有问题......回头你把前几日绣的荷包拿几个给雅园的大丫鬟玩吧......”
白七羽自己画了花样子让秋水文英几个绣出来的,多是一些在她们看来稀奇古怪的东西,完全不同于她们常绣的富贵花草锦绣云纹之类,倒是别致有趣的多。
文英应诺着,两人回了依云阁。
到了二月二十六日太夫人大寿这一天,白七羽在文英的服侍下穿上了前一日白夫人亲自来挑好配好的衣裳,又按照她的要求梳了发髻,戴上了时新的珍珠头面。
先是各自在屋里用了早点,到了辰正时分去白夫人那里,在雅园门口碰到了白诗华和白柳芸,几人驻足打了招呼,不过几息的时间就把另两个人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
白七羽微微的笑,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白夫人对这次“机会”有多么重视,单看自己姐妹三人从头到脚别出心裁的装扮就知道了。
这样也好,正和了她们几人的心意,至于自己,牛不喝水难道还能强按头不成。
文慧撩了帘子,几人进了屋里,白七羽行了礼抬头这才注意到白夫人今日也是一副焕然一新的模样,那宝蓝色银丝如意纹绣的锦缎褙子,银色兰花绣的褐色棕裙,一看就知价值不菲,白七羽便猜到兴许是宫里的好东西,还有那珠钗峨眉,无不是精致端庄的。
“母亲今日这身装扮不知道要压过多少人呢!”白诗华嘻嘻轻笑道。
白夫人不以为意,淡淡道,“莫要眼浅,虽说太夫人是散生,可既然大肆操办,今日去祝寿的也多是朝中权贵,岂是我们能相较的,你们言行都当谨慎些才是。”
“母亲且放心,女儿定当牢记。”
又说了几句告诫的话,白夫人看看时辰不早,这才询问起汪妈妈可安排好马车......
且不说马车一路缓缓行驶,待到了将军府,已是辰末了,算不上最早的,但也不晚。
因为有贵宾请帖,又是将军的岳家,所以管事也是小心接待又着人迎了进去。
白夫人神色端庄的微昂着头进了门,三个女儿亦步亦趋的跟在白夫人身后,生怕行差踏错。
看着前面两个姐姐挺直的背脊,明媚适宜的笑容,偏又绞着帕子缓解心下的紧张,白七羽不免好笑,当真是过于在意了,所以才会如此紧张。
她可是一点儿也不在意,最好简简单单拜个寿,再顺顺利利的打道回府。
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怎么,白夫人刚一进门,便看到前面两个妆容丰盛的妇人正陪着一个三旬妇人说笑,神情间有几分恭敬。
白夫人心下微喜,带着几个女儿笑意盈然的走上去恭敬的对着那三旬妇人行礼,口里叫着“顺平王妃”。
原来这就是顺平王世子的母亲,白七羽心下了然,在门口就遇到还真是碰巧呢。
正聊着话的三人自然也看到了白夫人进来,便笑着和她打招呼。
让白七羽意外的是,那靛蓝色宝瓶纹样褙子的妇人是五成兵马司总指挥使吴大人的妻子,也就是那日在醉仙楼耍横的吴公子的母亲。
借着行礼不经意的打量了一下,果然是有几分相像的。
顺平王府热情的携了白夫人的手笑眯眯道,“原想着不知道你可是进京了,却不想一来这儿就见到了。”
白夫人也笑道,“劳王妃记挂了”。
又介绍,“这是我几个不成器的女儿,自小也没来过京里,都是没见过世面的,这回来一是给太夫人拜寿,再则也来看看她们大姐,也免得姐妹间多年不见都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