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两人欣赏完红红绿绿的喜被,靠在床头琢磨完首饰,许霜降将婆婆给的所有东西都放在她这侧的床头柜中。陈池要将对戒中他那只也放过来,被她一口拒绝:“我们各自保管自个的。”所以,陈池那只戒指,只好放在他那侧的床头柜中。
许霜降喜滋滋想,虽然这些东西她一样都不会戴,但它们都是陈池父母的心意,她要拿回去给她妈妈瞧瞧。
而现在,她拉开床头柜,让陈池检查,让他看清楚,红包和首饰全都集中在一起,她不拿他们陈家一针一线,明天她就要走。
陈池看都不看床头柜,紧盯着许霜降,涩声道:“霜霜,别这样。”
许霜降光脚立在地当中,垂头不语。
陈池伸出手,想抱住她,她大步后退,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想谈,我们就这样谈,不想谈,就让我睡觉。”
陈池沉默半晌,退让道:“霜霜,睡吧。”
许霜降低着头,绕过他,回到床上,将自己裹得像蝉蛹一样。
陈池等她睡好,轻轻地关上了床头柜的抽屉,替她塞好床帐,才走到另一边上床,他熄了灯,身上没盖被子,睁着眼睛躺在黑暗中,默默地辨听着她的呼吸声。
十分钟后,他温言道:“霜霜,我只说一句话,行吗?”
房间里静静地。
陈池翻身过去,连被子一起抱住,轻声问道:“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许霜降埋在被子里哭。她其实很清楚,她轻易走不得,如果这样回家去,她爸妈能把陈池恨死,以后她和陈池再也没机会。但是这样留下来,她不知道怎么若无其事地和陈池爸妈相处。
他们对她看起来很好,其实心里有想法,而且不说,只背地里骂陈池一人。许霜降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厚颜待在陈家。
可是陈池在她家时,起初被她妈客气地请出门去,他什么意见都没有。现在轮到她了,她怎能耍脾气一走了之?
还有两家的喜宴,日子都定了,亲戚们都通知了。她一走,势必要取消,让父母被人笑话,她舍不得,让陈池被人笑话,她也会难过。
“陈池,你能离我远点吗?我想静一静。”
陈池听着许霜降闷在被窝里变调了的声音,又心疼又焦急,试图把许霜降从被子里拉出来,却听到她说:“陈池,我不想听你说任何话,你让我休息,不然我现在就走,我不说第二遍。”
“好,好。”陈池拍着被子哄道。
“离我远点。”
陈池微滞,收回手,安安静静挪到一边去,被窝里的抽泣声断断续续,细细弱弱,似乎拼命被压抑,大多数时响,只隔了一两分钟会有轻微的抽鼻子声音。
陈池在黑暗中,束手无策,心里十分难受。他认识许霜降以来,从来没见她哭过,她总是笑得清清雅雅,其实很能扛,遇到难事都不会娇气地抹眼泪,可是他把她领进家第二夜,她就哭了,还不要安慰,忍得千辛万苦躲起来哭。
后半夜,他听着被窝里的抽泣声慢慢停了,又等了一段时间,才开了灯,小心翼翼地挪开被角,许霜降的脸上泪痕斑驳,鼻子仍是红的。陈池伸手探到她脸下,那一小块床单都被她的眼泪润湿了。
他去洗漱间拧了一把温毛巾,很轻很轻地替她擦脸,然后把她拢在怀里,苦苦想着明天怎么宽解她。
许霜降清早醒来,陈池靠在床头出神,闻听动静,绽开笑容道:“早,霜霜。”
许霜降默然不语,起床后径直走到柜子边。
陈池紧张地盯着她,见她从中取出了一条裙子,微微松了口气,他笑道:“霜霜,我爸妈早锻炼去了,早饭给我们热在锅里,我去看一下,你去洗漱。”他只字不提昨夜的事,也不在意许霜降的沉默冷淡。
许霜降穿戴洗漱后,回到房间打开柜子,望着自己的行李箱怔怔发呆。
“霜霜,”陈池出现在门口,见她立在柜子前,笑容一顿,大步进来,眼角扫到柜子里的行李箱,伸手就将柜门阖上,拉着许霜降的手就往外走,“来吃早饭。”
餐桌上,鸡蛋、牛奶、千层饼和肉包,全都摆好了。
“肉包就在小区门口买的,据说非常好吃,去晚了还买不到,我爸妈下楼早锻炼的时候过去,已经有很多人了,这包子现做现蒸,我爸妈拿上来的时候特别松软,一直温在锅里,来,尝尝看。”
许霜降并不坐,她迟疑片刻,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说道:“陈池,我想到周边玩两天,顺便就住在外面,你们家请客那天我再过来。”
陈池隔着桌子望向许霜降,抬手重重糊了一把脸,走过来抱住她,恨声道:“你哭一夜,就只会撇下我落荒而逃?”
许霜降垂头不吭声。
陈池在她的额头呼气,语声里带出一丝笑意:“没有彻底撇下我,还算不错。”
许霜降一丝玩笑的心情都没有,推开陈池,冷声说道:“我去收拾箱子。”
陈池急忙拉住她:“霜霜,等会儿。”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陈池的爸爸推门进来。
“爸爸,你回来了。”陈池迅速摆正表情,向门外望一眼,“妈呢?”
“你妈在路上和人说话,我先上来。”陈松平的视线在陈池和许霜降脸上一转,落到他俩牵着的手上,语气和缓地问道,“都起了?吃过早饭了吗?”
许霜降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