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书白考了第一名?”
这个消息,把二房的人都炸懵了,就连子归和子洋都不例外,他们爹看了榜才去书院接他们回家,还不知道这个事。
兄弟俩对了个眼色,爹爹隐忍的功夫见涨呀,居然到了这会儿才说出来,也难怪在镇上耽搁了那么久才摸黑回村,考不过病怏怏的侄子,老脸都被打肿了。
王氏婆媳关注的却是另一面,小王氏嚷嚷道:“莉娘那个混账东西,原来是哄我玩呢,就前天,我和玫娘蹭何连升的车去书院给你们爷仨送束脩,路上看到莉娘坐在李大牛车上,当时她说进城卖绣品,何连升邀她一块坐马车她还不干,没想到竟是自己偷偷摸摸去买了好书!”
“你看看你看看,这越大越不像话,跟她那死鬼娘一个德性,蔫坏蔫坏的。”王氏这番话却是对莫老秀才说的,老秀才鼻子哼了哼,表情甚是不好,这也把书白兄妹恨上了,有好书怎么能不关照下自家人呢。
玫娘也在一边扇风点火,“莉娘的性子越来越左了,你们还不知道吧,今儿个她在街上把李宝哥何连勇两个小娃打得那叫一个惨,屁股蛋都给她打肿了,村里人都看见了,王婶子气得不得了。”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老秀才吹胡子瞪眼睛,命令王氏,“你明天过去一趟,好好说说他们,别再把老莫家的脸都丢尽了。”
“不用我娘。”莫文锐放下碗筷,麻利的下炕穿鞋,“这点小事,还是我去,大半年没见那几个娃了,怪想的,我现在就去跟他们谈谈。”
真想还是假想,只有莫文锐自己知道,不过他的形象这会儿无比高大,除了清楚他底细的两个儿子,其他人都不绝口的赞他。
出门之前,莫文锐提了一包他买回来的点心,油纸包装不错,其实里面就是很普通的糖饼,不值几个铜板,就这,小王氏还嘀咕他太大方了。
“爷们做事,你少插嘴!”莫文锐吼了一嗓子,小王氏蔫巴了,他暗自得意提了个灯笼晃悠着去了村尾。
莫文锐上门时,书白兄妹三个刚从金水河畔回来不久,今天书白去了福源楼,被成叔唠叨了,说福源鱼已经断了两天了,明天过节再没鱼,老主顾们要闹翻了云云,书白过意不去,便决定今晚网点鱼,明天拉去给成叔。
莉娘在西厢烧水,这间屋子一半是大锅灶一半是洗浴间,清源坐在小板凳上等着洗澡,眼睛都迷瞪了。
听到敲门声,书白去开门,莉娘探头看一眼,见到二叔很是惊讶,心中再不喜也只得抱了清源出来行礼问安,莫文锐却连正眼也不给这姐弟俩,慢条斯理嗯一声就把灯笼吹灭插在门边,跟书白进了正房。
莉娘想知道二叔过来干嘛的,跟到了正房门口,书白正在给二叔倒水,“莉娘,清源都要睡了,赶紧去给他洗,二叔我招呼着。”
“那,二叔您多担待。”莉娘告了罪,抱清源去洗澡,因着门都敞开着,她努力竖起耳朵,倒也把那叔侄两个的谈话听了个全。
嚯,原来二叔是来兴师问罪的,这是怎么说的,你没考到前十,还怪人家不给你书看?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再者说了,买的四本书都是前几年的题解,你一个天天在书院读书的秀才,还会没有这方面的研究吗?
都是借口,这个二叔就是这样,惯会找借口,什么事情做不好就是别人的错,他自己从来都不错的。
好家伙,把我哥骂了,还想要替他去赴县太爷的宴会?可真会想啊,恐怕这才是他今晚过来的真正目的吧。
莉娘一面听一面生气,这个二叔太不是个东西,娘亲说的对,这种人就得远着点儿!
莫文锐臭骂了侄子一顿,除了痛快痛快嘴,别的一无所获,回家的路上他还气得发抖,那小兔崽子怎么就油盐不进呢,跟大哥一个德性……
想到那死不瞑目的大哥,莫文锐不自在的扭扭脖子,清清嗓子,在路中间站了好一会,等到心情平静了才继续往家走。
莉娘抱了睡着的清源往兄长炕上送,“哥,你不答应他就对了,贪心不足的人,你再怎么掏心挖肺的对他,他都不会记得你的好。”
“县太爷的宴会不能随便换人,这些事哥心里都有数,小娘子家家你就别管了。”书白把桌上那包点心递给莉娘,“拿去收好,二两多银子才换回这几块点心,也就给清源甜个嘴儿,可别让耗子糟蹋了。”
兄妹两个心里都门儿清,说是养老钱,到头来还不是落到二叔手里,他父子三人都在书院里念书,一年的束脩和杂费就得超过二十两,光靠二十亩地的出息很勉强,大弯村王家三不五时贴补点,再就是自己大房这边抠点了。
这么一想,书白立刻有了紧张感,县太爷赏赐的银子可能会不保,今天二叔没问,估计是抹不开这个脸,王氏可不一样,怎么办呢?
书白跑去敲开莉娘的房门,“莉娘,你看能不能把银子藏到那上面去?我怕明天奶奶会过来。”
心思一转,莉娘就知道兄长在担心什么了,“好,我一会就把家里的银子全拿到上面去,那里有间屋子可以放的,很安全。”
书白点点头,“要么这样,明天你和清源也一块去镇上,就在福源楼上看划龙船,晚间咱们再一块回来。”
实在不愿意妹妹独自面对奶奶,那老太太真是彪悍不解释的。
说到划龙船,莉娘心思也动了,她有好多年没看过了呢,事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