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居然也怕鬼,在大海之上航行的人,一般可以称得上是见多识广的人,现在却也怕起了鬼,令我一时觉得好笑,但想想,也正常,一个成年在海上漂泊的人,如果心里没有些担心,也是不应该的,他觉得是鬼,那就是鬼。只是,这鬼跳海了吧。看着船老大一脸的惊慌,我又觉得不忍,毕竟,他是为我们服务的,于是,我又微笑着对他说道,你们船上少了一名船员。船老大闻此话语,一时愣住了,他说,没有啊,何时少的。他倒反问起了我,令我一时无言以对,我说,没少就好,没少就好,我就担心会少了他们,咱们这艘船,可是不能少了任何一名船员,咱们指望着他们与咱们一起航行呢。船老大就呵呵地笑了,他说,我也是这样认为,怎么能少了一名船员,我却不知道呢。他又一一数了一下船上的船员,再次信誓旦旦地对我说道,没少,一个没少。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难道刚才跳下海的,果真是我,那么,我又是谁呢,这个问题一时令我很纠结,我心里一时有些虚,担心别人把我当成鬼。这只船上,现在可是十分混乱,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也如此,在我的内心深处,现在也担心真有鬼,只是,这鬼是我吗,这个想法,令我自己有些郁闷不堪。怎么会这样呢,茫茫大海之上的航行,居然也会发生这样的怪事。但船依然前行,我还得保持队伍的稳定,于是,我说,鬼是一个虚无飘渺的事情,长久以来,谁也没见过鬼,都是传说。船老大却一脸的茫然,他说,可是,我觉得我真见过鬼了。听他这样不依不饶地说着自己遇到鬼,连我自己也有些难以淡定了,抚仙湖的经历,令我改变了自己的看法,这世上,除了僵尸,还有鬼。只是,这鬼又是如何存在的呢。以我多年倒斗的经验看,这鬼到底还是没有见过。
想着我自己刚才的奇遇,我的心里一时有些忐忑,那纵身一跳的人,怎么会被人看成是我呢,除非他真是我,但是,我跳下去了,但我还在船上,我死了,我还活着,这个问题,一时令我感到有些头疼,这个世界,当真是有些杂乱了,什么怪事也发生,但发生之后,又令人无所适从。自己该站在哪里,又该保持一种什么样的姿态,从目前的情况看,他们还没有把我当作鬼看待。他们只是看到有个人跳了下去,至于是谁,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但四眼他们,却一直以为是我跳下去了,但我却觉着是另外的一个人跳下去了。至于是谁,连我自己也有怀疑,很多时候,事情常常令人失去了自信心,再强大的一个人,一旦经常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连他自己都会觉得事情太过无常。一个正常的人,也有其难以淡定的时候,现在,我的心情便是这样,我一时难以令自己淡定下来。
看着船老大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说,你们安心地驾驶,一旦到了日本海,你们的任务就完成了。船老大却愁眉苦脸地说道,哪有个完的时候,到了日本海,又会有新任务去做。我们这些人,永远也没有完的时候,这次的任务,我感到有些不大对劲,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我想尽快完成此次任务,一旦完成之后,我就赶紧回家。我们老板也是,做什么事情不好,偏要接触这些神呀鬼的事情,这些东西,可是不能轻易接触,一旦跟上了,撵都撵不上走了,他会一直附着你。我听他说这话,知道民间也盛传着鬼怪的事情。我说,没事,没事,我与鬼怪打交道多了,他们也是一颗颗正常人的灵魂,怎么可以附体,一直纠缠着人呢。他们最重要的是重新轮回,投胎转世。
胖子就在一旁附合,他说,人这东西,很有意思的,一颗灵魂存于皮囊之中,一旦皮囊死了,灵魂就离开人的ròu_tǐ,重新投胎转世,人也不用紧张,这个海上的灵魂,已经转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灵魂,一时还没有找到下一家,他才以鬼魂的形式,存在于人世间。但他在暗处,他不敢大明大方地出来,放心,别那么紧张,没做亏心事,别怕半夜鬼敲门。我说,老大,你没做过亏心事吧。船老大便砰砰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子,说自己一直光明正大的做人,一直没有坑过谁,害过谁。听他这样一讲,我就呵呵地乐了,我说,那你还怕什么,你一个连亏心事都没做过的人,你又怕什么呢,你大大方方地驾驶你的船,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找我们。你可不要小看我们这几个,当年都是部队上混的,什么东西都能摆弄了,别说你的船,就是来架飞机,我们照样可以开得。
船老大见我们说得豪迈,又见识过我们的手段,也就信了我们的话。他说,我也倒不是害怕,这些年在大海上漂,一些稀奇古怪事情,也经常见。就说这地方吧,我少说也来过几十次了,可一进这个区域,总会碰到一些难以说得清楚的事情,半夜海上会漂起一些白衣白帽的人来,他们哭嚎着,声音凄惨,仿佛受到了什么样的虐待似的。每当遇到这事儿之时,我就让船绕道而行,只要我们绕开了,这样的事情,就不再发生。听了他的话,我的大脑一时快速地旋转起来,船老大的话,无疑令我顿开茅塞,难道,这片海域的海底,真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只是,现在,我们还不便动手,需要一些准备,一旦把家伙准备齐全了,我们再动手,也不迟,有了这想法,我便一直保持着淡定,生怕乱了自己的方寸。有时候,只有令自己保持镇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