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敦再醒来后,冯玉儿很担忧她的身子。
贾敦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表面上厉害而已。”
冯玉儿说道:“这次是女儿让你难做了。”
“哪里是你的事,我那娘家本身就瞧不上我,嫡母对我比你二姨三姨也来的多一分恨意,现在断了也好。”
“娘,这次父亲表现很让人意外。”
贾敦叹了一口气:“男人,总是最注重子嗣传承的,这次虽然意外,也是在情理之中。”
冯玉儿突然问贾敦:“娘,你还想要孩子吗?”
贾敦目光微微皱眉:“婉瑜儿你的意思是?”
冯玉儿点点头,说道:“收养一个吧!”
贾敦立刻否决了:“不必这样。”
冯玉儿说道:“我这不是为了父亲,而是想着培养一个得力的娘家人,父亲是靠不住了。眼下我和……他一切都好,这过上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事?”
“婉瑜儿,你……”
冯玉儿一直记得自己小产时,天上神仙插手的事,若是秦可卿不能投胎,她是不是以后生不出孩子来?
没有子嗣的太子妃和皇后,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就是只靠着三姨一家,但到底非直系亲人。还有也需要进行外戚平衡,若是她一直站稳脚跟,外戚势必做大,冯玉儿也不能任由三姨父一家子尾大不掉,有个‘亲国舅’他们也能记清楚自己的身份。
“一定要挑个好的。”
“婉瑜儿,你决定了?”
冯玉儿重重点了点头。
冯玉儿和贾敦一提出来,冯继忠岂会不答应,更何况,他也真的很惦记冯家香火传承问题。
不过人选,贾敦和冯继忠起了分歧,冯继忠自然想到他的冯家乡亲们,贾敦却不同意,这冯家族人可没一个好人,而且,真亲人离得近,孩子也养不熟。贾敦提议是去积善堂寻个不记事的孩子。
与此同时,未来太子岳父冯家要过继嗣子的事传了出去,不少人都心动起来,这其中还包括三姨一家,三姨有三个孩子,最小的孩子六岁,如果能被过继,那和冯家更亲近了,而且儿子也会前程远大
。
然而,她还没有写信过去,冯玉儿拍板下,冯家夫妇从积善堂抱了个孩子过来,这孩子才一岁,积善堂堂主说是个秀才之子,秀才一死,他家娘子产后失调,人也没了,还是旁边邻居发现养了这孩子几日,然后因为家里也穷,所以将孩子抱去了积善堂,免得孩子给饿死。
孩子大名还没取,等养了三岁才考虑,因为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取大名在民间有会折福气之说,取个贱命还能更好养活。
这孩子的小名取了,叫阿奴。和晋朝丞相谢安一个乳名。
***
经历过一场风波,冯家在行将嫁女之时,又多添丁之喜,冯继忠也算老来得子,冯继忠也终于有了点笑脸。
少不得远近亲朋好友都要过来祝贺一番。
徒元徽得了消息,也很给面子派人送礼过来了。
这让整个苏州府诸多官员心思也活络起来,对冯家更加看重,只是贾史王薛和冯家最亲近的家族,就薛家派人送了礼过来,大家都暗自打听,贾敦被娘家人害得小产一事并不是秘密,所以心里也完全明白,冯家和荣国公一家彻底闹开,老死不相往来了。
第二日,徒元徽竟然亲自登门了。这又让人不得不羡慕冯家了,和岳父一家闹开,还有女婿撑着,谁也不能小瞧冯家。
冯继忠得了禀报,诚惶诚恐地跑到外头迎接,又将徒元徽迎进了正堂,一个劲地道:“太子爷拨冗光临,下官心有惭愧。”
“冯大人不必这般客气,”徒元徽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椅子,示意冯继忠坐过去,道:“你我翁婿,哪来什么惭不惭愧。”
“是。”冯继忠鼓了半天勇气,才壮了胆子坐到另一边,心中直打鼓,也不知太子爷突然登门,到底是为了何事?
“不知令千金何在?”徒元徽见周围也没外人了,有些心不在焉地问,今日他本该回京,可真准备走了,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昨儿个半夜醒来,他才琢磨过来,原来是心里舍不得那人,故此决定舍近求远,绕到苏州府一趟,只为再瞧瞧冯玉儿,以解今后几日的相思之苦。
“小女这会子正在服侍她母亲。”冯继忠算是明白了,这位醉翁之意是在婉瑜儿,虽不敢拦着不让见,冯继忠心中却大不以为然,觉得虽是未婚夫妻,没成礼前便这般随意相见,实在有些不合礼法。
“嗯,”徒元徽点头表示赞许,“看来冯氏倒是个乖巧孝顺的,”随后便起身道:“冯夫人卧病在床,孤作为晚生后辈,自是拜望一番,不知冯大人以为合适否?”
这样自然是不合适,哪有女婿跑怀了孕的丈母娘屋瞧病的,然而冯继忠瞧着徒元徽老神在在的模样,以及他头上那太子爷的光环,便是不合适,也只能勉强合适了。
冯继忠正想着派人先去通禀一声,好让女儿赶紧回避一下,却不料徒元徽似早看出他心思,不慌不忙地开口道:“不如冯大人现在便领孤过去,便视孤为自家子侄,无需什么客气。”
对于这么死乞白赖的“自家子侄”,冯继忠这老实人毫无办法,翁婿二人一前一后往贾敦院子走,半道上何姑姑远远过来,少不得上前和徒元徽见礼
。
何姑姑故意笑问,“听周侍卫说太子爷过来了,您这是顺道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