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文武百官得知皇上清醒,都纷纷前来见驾。

可惜弘圣帝虽然清醒,但是说不来话,动也动不了。

众人哭过笑过,便要谈善后的事了。

袁子信上前道:“皇上,安得缪(老安子)勾结徒元晔谋害皇上,这等不孝不忠的逆贼,该当如何处置?”

立时有大臣道:“谋害皇上枭首大罪,对不法之徒,皇上该当给予严惩!”

弘圣帝心冷,却将目光投到了徒元徽身上,觉得乱臣贼子其实就在眼前,这帮大臣真当瞎了眼。

大概坐在一旁太师椅上的徒元徽感受到了弘圣帝的目光,居然转过头来,对他回了个笑脸。

“皇上看向太子,看来是皇上想将由太子定夺!”

弘圣帝一听,目光恨恨地看过去,竟然是他最信任的李相。

徒元徽低头思忖好一会,才道:“安得缪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太监,却去谋害皇上,这样的人,自当将人犯交大理寺并吏部、刑部合审,按律从严惩处!只是老四还有老六和老十想来只是从犯……”

徒元徽这时跪到了弘圣帝龙床前,求道:“弟弟们虽是有错,只盼着皇上看在骨肉亲情的份上,给他们一个妥贴的结局,儿臣斗胆,可否请皇上留他们一条性命?”

大臣们开始互相交头接耳,免不得在心里夸赞太子爷仁义,谁不知道他是吃够了兄弟们亏的,如今明明可以报仇,太子爷却不忍落井下石,甚至还替兄弟们着想,实在有仁君之风。

其实现在论罪了,不过是逼老四几个谋反,虽然他们落下风,但是真闹起来,也难免多事,

最好的当然是暂时不发,登基过后再收拾名正言顺,局势之下,愿意跟随他们的人也会更少。

弘圣帝见太子这样假仁假义,已是控制不住,身体不断嚅动。

徒元徽马上起来,立刻说道:“皇上,儿臣知错了,你莫要激动……快来太医!”

赵太医带着一帮人匆匆奔了进来,待一通忙乱之后,赵太医跪到已被扶回椅上坐了,徒元徽面前,颤巍巍地道:“皇上,激动过度,心脉大伤,不禁身子不得动弹,又会有失心疯之状!”

“皇上啊!”大臣们顿时又大哭了起来,瞧着弘圣帝此时几乎扭曲变形的脸,心下都已了然,瘫痪的人不能当皇帝,又得了失心疯,想来日后他就是能说出话来,也是没用了。

瞧着赵太医给弘圣帝头上扎过几针,看得出弘圣帝冷静了一些,徒元徽对寝殿里的人道:“都下去吧,孤一个人陪陪皇上。”

诸位大臣准备告退。

李甫国李丞相却上前一步,说道:“皇上病重,无法再上朝听政,国不可一日无君,恳请太子殿下登基。”

他的话一出,前来的文武百官也陆陆续续跪下磕头。

弘圣帝又鼓大眼睛,身体不断抽搐,然而现在帘子屏风拉着,众人也看不见了。

徒元徽又推辞了。

现在离三辞只剩下两回,李甫国是个圆滑的人,岂会不知道这样的套路,又痛陈一遍国无君的危害,这才走人。

随后第二日早朝,李甫国又带着人请求太子登基,这时候,徒元徽的心腹们也开始了跪下请求,是这些日子以来最盛大的一次。

徒元徽推却不得,终于应了下来。

这边开始准备登基大典。

东宫里。

可卿和康安自打回了宫,因为之前被送出去藏着,一直担心害怕,知道可卿喜欢庄子,冯玉儿就带了她们去了皇庄。

到了皇庄,两人终于恢复了些,便如脱缰野马,无处不是他们的玩耍之地,一个不留神,这俩孩子便会跑得没影子。

冯玉儿虽因此大为头疼,却又舍不得拘着孩子们,总觉得之前将她们送走,让她们跟着受了苦,便再不忍孩子们有一点点不痛快,好在为了以测安全,除了不少宫人,徒元徽更是派了不少侍卫过来,将庄子围得纹丝不漏,她便也算放心,只让江顺带着人看紧了可卿和康安。

这日,大晌午的,哄了可卿和康安双双躺在床上歇晌,冯玉儿也退了其他下人在一旁盹着,杏月和何姑姑出去处理公事,待她回来,便发现可卿不见了。

叫醒了冯玉儿,她却是根本没觉察出可卿何时溜了,倒是旁边康安捂着嘴直乐,何姑姑作势唬起脸,才吓得他招了供。

“姐姐见娘睡着,便爬出去玩了,不叫大人们知道。”

只是问起守在院子里的江顺等人,却是没一个瞧见可卿出来,何姑姑带着人围着院子寻了一圈,这才发现屋后一个狗洞,显然,可卿是从这里爬出去的。

通知了庄头,众人自是满庄子找人,结果该去的地方都瞧了,愣是没什么都没发现,直到了日落西山,可卿还是不见踪影,把冯玉儿急得要哭了,可囿于身份,只能困在院子里干等。

“娘娘,都在找着,您莫急,”何姑姑瞧着冯玉儿眼圈红红,便在一旁安慰,“准不定她到哪儿躲着玩呢,这孩子机灵得很,说不得一会便能找到。”

“哦,”冯玉儿四处不停的张望,一时跺着脚,带着哭腔自责道:“我养了个什么丫头呀,竟比儿子还不省心,万一出了什么事,她爹还不得怨死我,我真是太蠢,怎么就睡得这么死,连孩子搁我跟前跑了都不知道!”

何姑姑也是无奈,“谁没个不小心的时候呢,可卿吉人天相,哪会那么容易出事。”

“怎么办呀!”冯玉儿自觉心都快急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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