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摆摆手,记忆深处,这种熟悉的味道缠绕着莫名复杂的情绪像碎片一般飞速的从轻歌眼前掠过。
“公主这般爱吃这凝脂梅花,倒是和太子一样。可惜这道只有太子家的厨娘会做。以后想吃了,问你太子哥哥要去。”崔戴在一旁说到。
对面的夙夜,又拿起一朵梅花,脸上也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开口道:“轻歌妹妹爱吃,回头让流槿送些去。”
“多谢。”轻歌点头。心里却在打鼓。为什么会有这样莫名的情绪,这是他故意在试探,他和以前的轻歌有什么故事?
一旁的清音突然开口:“太子哥哥真是偏心,怎么不送我些。”声音也同样的清冷。
“还有我。”锦鸢也说到。
“都送。”太子似乎心情大好,又饮了一杯,说道。
清音不屑的“切”了一声。“谁稀罕,”对着锦鸢说:“我们不过是些陪衬罢了。”
“你这性子如此乖张,得需改改,否则谁如何嫁人?”夙夜毫不留情的戳向她的痛处,全天下皆知且容被打入天牢,和清音的婚约也作罢了。出了这事之后,众人都不敢在清音面前提起。
清音神色一顿,激动的眼泪如珠线般坠落,冷笑道:“你们以为杀掉且容,就能堵住悠悠众口了?全天下的眼睛都看着呢。且容一身清白,直言极谏,必将名留青史。而你们,只能在阴暗的地方腐烂发臭!”
崔戴一脸尴尬,清音骂的正是自己的父亲。
轻歌在一旁轻拍着清音的背心,以示安慰。心中也如横着一堵墙一般闷得慌。如此才华横溢的浊世翩翩佳公子,与清音站在一起,定是一幅神仙眷侣图。又想到最后看到且容的那狰狞恐怖的样子,怎能不伤心呢。一定要想方设法把他救下来。
她下意识的端起面前的杯子,饮下一口,皱眉,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又给她斟上了一杯孤王酒。抬头看向夙夜,脑中闪过一念。夙夜,他掌管着锦衣卫,而天牢正是由锦衣卫控制,不用通过青丘的律法,直接就能审判。
轻歌开口道:“哎,这人生无常。前几日我还是天牢里的重犯。如今却和众位哥哥姐姐在这里泛舟品酒了。清音姐姐,你也无需悲伤过甚。这人生,是福是祸皆有定数,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你就当顺水行舟,随遇而安便是了。”
又说道:“夙夜哥哥,如今这日子我在牢里是做梦也没想到的,我倒是想哪天回去看看,追忆一番,不知可否?”
“那里可不是个好地方,你当真想去?”他紧紧的盯着轻歌,低沉的问。轻歌瞬间感到,仿佛曝晒在八月午后炙热的骄阳下,脸上故作轻松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只是觉得有些感慨,突发奇想罢了。”
“好。”夙夜一口答应,“不过,等我得空,陪你去。”
“多谢。”这并不是轻歌想要的结果。不过总强于没有,她高兴的应承下来。又在桌下捏了捏清音的手。清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对她的话似懂非懂。
船已停在池中心,十五尺长的船身被四周碧绿的荷叶遮掩着。带着清香的水汽,让这个午后凉爽畅快。
崔戴感受到了清音强烈的敌意,如霜打的茄子,呆呆的坐着。一时众人无话,唯有锦鸢用手抚弄着池水,数十条锦鲤以为是来了食物,争抢着轻啄她的小手,逗得她咯咯直乐。
正当轻歌以为这场午宴就要在如此沉闷的氛围中结束时,却听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温柔低沉的嗓音,带着轻昵的语气,低声说着什么。
“如此……便是,这般……无需担心……”
中间穿插略带急切的女声,“啊,不可……”
微风将声音断断续续的吹来。虽听不见清晰,却增添了一份**的神秘色彩。很明显,不光她听见了,其他人也同样听见了。崔戴轻挑的一笑,夙夜微微皱眉,清音脸红了一片。
轻歌后脊梁冰冷一片。这是……梦白的声音。
梦白在众人面前的身份不过是个养鸟的小太监,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着实异常。轻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梦白暴露了身份。
她蓦然起身,还未酒醒,脚下一滑,向后倒去。身后的妙灵疏桐吓得赶紧上前接住她。
“不碍事,我只是想高声说着,挣开两人,跌跌撞撞的往船舷走去。扶着栏杆,探出身子,指尖轻撩着一朵荷花。
那声音顿了一顿,又接着说了下去。
轻歌咬咬牙,心中骂了一句没个家伙事儿还大白天的调息妇女,又往前走了几步。说道:“有一首词,怎么说来着,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词没背完,竟一步踏空,“哗啦”一声落入池中,漾开一片绿荷,惊起几只觅食的鸥鹭。
船上的妙灵尖叫,一时众人乱成了一团,有人拿着撑杆够到轻歌面前,有人不知从哪找出渔网,崔戴在船上挥着手喊:“快,你,跳下去救公主。”鹤云正脱衣准备跃入水中,却听见噗通一声,一个黑色的身影比他更早入了水。众人看清跳下水之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太子爷!”太子的贴身太监流槿在握着船舷上的栏杆,焦急的喊。
轻歌喝了两大口带着腥气的池水,略略清醒,舒展手臂开始划水,冰凉的湖水让她燥热的身体清爽畅快,不由得大笑一声。
还没彻底的享受这片清凉,便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托住了腰和颈。轻歌不满的向后看去,一双冰凌一般的双眼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