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与崔戴的婚约这座大山,轻歌感到格外轻松。
梦白的讲学还在继续。不知不觉中,最初放在书桌上那些为她精心挑选的古书已经陆陆续续讲完了。唯一剩下的就是那本**。
前一日下学时,轻歌便开始有些坐立不安,期待的梦白能告诉她,“明日不必再来了”,或是“这本书你拿回去慢慢研究吧,为师就不讲了”。
想当初轻歌在前一世,初中的生理卫生科上,讲到男女构造这一章时,同学们眼巴巴的望着戴眼镜的男老师,只见他推推眼镜说到:“这一章同学们自己看看,下面开始上自习。”
她多希望梦白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啊,更何况这是一对一的私人教学。
在出门前,轻歌忍不住问道:“明天还来吗?”
梦白的神色如往常一样平静,笑得如春风一般,温文尔雅的反问:“为何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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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轻歌早早起了床,梳洗完毕。又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终于挺胸抬头的来到了霁雪院。
这些日子,霁雪院的宫人们已经对公主的每日到访习以为常。也不多话,多半是碰见时行个礼,便各自散去了。今日遇见好几个行礼的太监宫女都欲言又止。另轻歌不禁好奇。
原来这些宫人们也不是傻的,早看出来公主名义上是来找俪嫔娘娘闲话,实则每日钻进梦白的屋子里一待就是大半天。俪嫔娘娘也不过问,他们更是要装作不知了。而今日情况却有些不一样。因而都在踌躇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公主。
轻歌自然是没放在心上,熟门熟路的往着梦白的住处走去。行至屋前,却不见梦白坐于窗边的竹椅上。推门进去,房间里空无一人。唯有大风将书桌上的白宣纸刮得哗哗作响。
轻歌稀奇,梦白向来是守时守约的人,不会因为今天的教学课题太过尴尬,自己先绷不住择路而逃了吧。
又回到俪嫔的屋子,轻歌不好意思问梦白为什么不在屋中,只向下人问了俪嫔娘娘上何处去了。得到的答案是俪嫔娘娘去皇上的御书房了。
既然主子都不在此,轻歌也不好做过多停留,只能起身回轻鸣院。刚跨出霁雪院的门槛,便看见了迎面走来的俪嫔。
俪嫔走得甚是急躁,面色也不善。轻歌只想着打个招呼便回去,不想却被俪嫔又请回了霁雪院。
俪嫔回屋禀退了众人,亲手关上了房门,开门见山说到:“太子将梦白招去了。”
轻歌一愣。这两人似乎没什么交集啊,不等她问原因,俪嫔又焦急的说到:“太子要将梦白招为男侍,已问我要人了。”说完一掌拍在桌上。
这下轻歌傻眼了,男侍,不就是以身体供人取乐的肉脔?太子什么时候开始好这一口了?虽说梦白的的确确长得像肉脔吧,可这并不是梦白被太子强行要去的缘由。以夙夜的行事,怎么会真的在重华宫中养肉脔,落人口实呢。难道是……
“就是因为悔婚之事,太子已经有所察觉。”俪嫔愤恨的看着她,神色复杂,似有不甘和妒忌?轻歌已然明了,她对梦白不光是外人面前假意的宠爱,更是有情的。
梦白因她而暴露了,她更是不能不管。又问了梦白去叫去的经过,细细的琢磨着办法。
原来一大早太子身边的流槿公公便来传话,说太子最近迷于下棋,寻遍了宫中也无对手,听闻梦白棋艺高超,便想请梦白前往重华殿与太子一战,以解殿下的棋瘾。
梦白思索片刻,说道:“不必担忧。”便随着流槿而去。
不多久太子又派人传过话来,说梦白甚是喜欢重华宫,太子又欣赏梦白,干脆问俪嫔要了梦白,待在重华宫侍奉太子殿下。几个小太监说着就要将梦白的东西打包带走。俪嫔哪里肯,只能说收拾干净了找人送去。这一帮人才浩浩荡荡的出了霁雪院。
俪嫔虽然是禅寂的女儿,在宫中却也只是个六品官阶,和太子是无法抗衡的。轻歌只能问:“可有找皇上帮忙?”
轻歌早已看出,俪嫔与梦白能在宫中张扬行事,其后台正是当今圣上。
俪嫔摇摇头,“并未跟皇上提起,也不能提。”
这下明白了,皇上只认俪嫔,并不知道这幕后之人是梦白。如此说来,更不能在皇上面前提到梦白,主动暴露了身份。
指望不上皇上,宫中安排的势力也都只听梦白的差遣,俪嫔也不甚清楚。她们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救出梦白了。既然夙夜已经有所察觉,必然不会轻易放人。
“你放心,你不便出面,交给我便是。我这就去把他要回来。”轻歌用力握了握俪嫔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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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之前,梦白随着流槿来到了重华宫。
走在宽敞的宫道上,梦白低垂着头,一副温恭的样子迈着细碎的步伐。
行至太子寝宫的宫门前,流槿立住,回头道:“公公请进去吧,太子在里面等候。”
梦白微微一点头,莞尔一笑。款款迈过高高的门檻,进去了。
流槿看得一滞,这梦白男生女相,娇媚动人,皮肤如玉,嘴唇鲜嫩饱满,眼神波光粼粼,饱含水分。一副典型的红颜祸水的模样。
太子这些年来都不近女色——十四岁时,皇后娘娘便赐下了四位教导男女之事的长宫女。太子却以”军中禁色,需身先士卒”为由,迟迟不肯碰这四位。两年前回到宫中,更是把这四人移到偏僻的小院,彻底忘在了脑后。
流槿跟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