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曼呵呵一笑,道:“你说了算,你说了算。”他瞄了克查一眼,不打算和他争辩,这小子,是十六部里最年轻的首领,却也是最心狠手辣的一个,说是心如蛇蝎都是轻的,一个排行最末的女奴之子,最后却做了族长,在做族长的过程之中,他的爹妈兄弟姐妹们……一个也没能活下来。
这种人还是离得远些才好,好歹他阿古曼还是正常人。
克查依旧在笑吟吟的抚摸着女奴的sū_xiōng,悠然神往的道:“等她到了我的手里,我要好好玩玩……听说中原女子扬柳细腰,不知道握在手里是怎样的一种柔软,啊……你这虎背熊腰的壮妇……真是让人扫兴……”
那个“真”字刚刚出口,便隐约听见“喀卡”的一声。
那女奴一声“啊”还没出口,克查便笑吟吟的一把将她软软的推到了地上。
“真让人扫兴”五个字中,隐约五声“喀”“喀”连声,那刚才还满面红晕的女奴,此时此刻面无血色,滋泪横流唇白如纸,早如抽了筋般浑身颤抖伏倒在地,腰际诡异的扭转不成样子,一片寂静里,场面甚是渗人。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勉强咳了一声:“克查你真是什么时候都能扫兴……你要那什么女爵,不会有人跟你争抢的,让给你就是——”
呯!
一件东西突然穿过帐帘掼了进来,重重落在阿古曼的案桌上,将他面前一只烤全羊砸扁,羊上插着的一只金刀却奇异的跳起,唰的直逼阿古曼双目。
与此同时一个女声响起。
“你们在这里关着门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怎么不亲自问问那娘儿们本人,不是更好?”
满帐的人唰一下全部站起,阿古曼一边忙着躲那柄鬼似的割肉刀一边大叫:“谁!谁!来人!来人——”
克查却已经笑了起来,细长流金的眼睛一眯,当真如狐一般的狡黠灵动,悠悠道:“来得可真是快啊……”
他已经轻轻如踢垃圾一般的将地上的女奴踢了开来,拍拍手掌上前,从那女奴的身上踩过去,笑道:“大周的女爵大人驾临了,大家还不快来迎接?”
帐内几人这时也已经反应过来,脸色都有些不自在,各自神色变幻,皆将目光投向阿古曼,阿古曼却还在忙着对付那柄刀——那刀就像是沾了他一样,追逐不休,他上窜下跳,狼狈滑稽。
“一群大男人关上门窝在一处,是贪婪的想要吃下不属于自己的猎物呢,还是因为太害怕做弱肉强食底下被淘汰的牺牲品呢?”赤嵘满不在乎的声音瞬间就到了帐内,“咱们这片草原,真是养了太多自以为是屠刀可以任意收割人命,实则却不知自己根本就是别人毡板上的肉的人了!”
帐帘一掀,赤嵘大步进来,看也不看站起来不知该如何举措的脸色铁青的长老们,大步走到上座,一屁股坐在阿古曼为了与飞刀搏斗而让开的位置上,顺手割下一块油脂淋漓的羊腿就吃,一边吃一边道:“人混账,烤的肉也不怎么样。”
“赤嵘!”阿古曼终于急中生智,将一张案几上的烤全羊抛出迎上飞刀,刀唰的一下插入烤羊,直接穿透过去,就连刀柄都入肉三分,他抖着手摸了一把额头冷汗,看了一眼地上的烤全羊,森然道:“不请自来,你竟敢擅闯!”
“你敢屠了齐伦部全族,我就敢擅闯!”赤嵘一巴掌把吃剩的羊腿往他脸上一甩:“我还敢杀了你!”
“喀什尔河畔方圆十里不得有杀戮,否则为草原共敌!”
“你们几个已经抢先与我为敌了,我还管什么共敌不共敌?”赤嵘啪的一下拍碎桌案,横眉竖目寸步不让,“大不了大家一起死,死一个是一个,死两个当我赤嵘赚了,我管我死后整个穹夷是什么模样!”
众族长哑然,呆呆看着赤嵘杀气凛然的眉目,看那眼神就知道他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印象中赤嵘向来没什么正形,不想今日竟见到他如此动真格的一面。
他们面面相觑——喀什尔河畔虽然地理空旷,四周外面也有他们各自不少的军队,但是赤嵘几人是后到的,他们心里早就犯嘀咕了,这么无法藏身的条件,赤嵘这几个人,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的?
这样森严的戒备,按说赤嵘不可能闯得进来,但既然闯进来了,就说明赤嵘此来绝非善意也绝对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如果真的在这里发了疯,不顾后果破坏喀什尔河畔的规矩定要来个鱼死网破,那他们也只有自认倒霉的份。
规矩说到底都是人定的,规矩向来是用来给暴力破坏的,规矩遇上不守规矩的,那就是废话。
而赤嵘几人竟然能毫这样直闯进来,而此时外面又如此寂静,是不是说明——他们的人已经被控制了?
“**可笑,你吓谁!”阿古曼一声暴喝,“外面我们几个加起来没有十万也有八千军,你想和我们同归于尽,也要看看你自己够不够这个份量!”
赤嵘双手撑膝,不言不语盯着阿古曼,他那真正暗夜苍狼一般的眼神,看得阿古曼竟然都不自觉的一个颤抖。
“杀——”
就在赤嵘凶光闪闪盯着阿古曼,盯得阿古曼坐不住勉强色厉内荏,盯得帐篷里一片死寂众人试图打圆场,盯得阿古曼眼珠一转正要说话时,外面几乎是从四面八方而起的喝杀声几欲穿破人的耳膜。
这一声齐整而高昂的杀声,如海潮一般狂涌了进来,仿若从九天悬河而来的天兵,士气凛然,连脚下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