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赛说完那发话之后,不停的在心中祈祷着,希望对方,能够听懂他的言下之意;
可惜隐世天师的话语,不仅让他彻底失望,甚至还激起了他内心的愤怒,甚至差点让他失去理智,若不是顾忌对方那恐怖的实力,恐怕他早就招呼一众天师,大家一起并肩子上了;
冰冷的言语带着溢于言表的嘲讽,还有更加明显的不屑,悠悠的从隐世天师的口中说出:
“笑话!就凭你们?就这点儿微末道行,还是趁早回去,洗洗睡吧!”
周赛闻言,顿时只觉得,有一股无明业火,在心头肆意的蔓延,被人如此小觑,贬低,简直不能忍受,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子忍不了,就算婶子忍得了,婶子他大侄子也忍不了,当即一脸愤慨,怒气冲冲的回应:
“不知道兄,何出此言?为何无故恶语中伤贫道?贫道斗胆请道兄给个说法,否则,为了那几分颜面,就算贫道拼了这身微末道行,也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面对周赛的警告之言,隐世天师则表现的更加肆无忌惮,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有种!来呀!”
“你,你如此狂妄,难道真以为贫道不敢与你为敌么?若不是念在大家同出一脉的份儿上,我今日定然不会轻易饶过你,你别忘了,我身后,还有一众道法高强的道友,还有一些身怀异术的高人,”
说都这里,周赛的底气似乎足了很多,壮着胆子放狠话:
“贫道不想与你一般见识,擅动干戈,一再好言相劝,只想着以理服人,以德服人,想不到你道行虽高,德行却如此卑劣,贫道劝你一句,趁早离去,莫要在此惹是生非,此地因果,不是你单枪匹马就可以接下的,还望道友好自为之!”
说完之后,便十分洒脱的转身下山,一副得道高人的做派,在此刻尽显无遗,行走间步履沉稳,袖袍轻甩,一手端在身前的腰间,一手放在背后,大摇大摆的离去,不知情者看到这一幕,恐怕都要为之折服;
可惜,不为人知的是,就在周赛转身的那一刻,他额头上的冷汗,便开始簌簌而下,同时借助轻甩袖袍的动作掩饰,从袖筒里抽出一张遁地符箓,夹在剑指之间,以宽大的袖口作为遮挡,堂而皇之的放在身后,故作迷障;
同时另一只手端在身前的腰间,却不知从何时起,多了一把金钱剑,剑尖指天,同时嘴唇微动,念念有词;
自以为准备好一切,足以让自己随机应变的周赛,这才藉此平息了心中的忐忑不安,继续大步前行。
“哼!无胆鼠辈!不知所谓!”
一声冷很,伴随着呢喃自语,顿时让周赛前行的脚步为之一顿,然而,还不等他装腔作势的回头,隐世天师的下一句话,便彻底打消了他心中,想要用强的念头;
“虽然,贫道的灵心通,修炼的还不够火候,但是,对付你这种小角色,还不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
说着,说着,隐世天师一声长长的叹息,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周赛迅速逃走了;
“唉......想不到,如今这入世一脉,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了,若非贫道的真龙诛邪剑不饮人血,贫道定要替天师道清理门户,以正我天师道的荣耀和传承,如此不堪,简直是有辱先贤,污了贫道的法眼!”
周赛闻言,头也不回的加快脚步下山去了,心中忍不住怀疑,再怎么说,他周赛在入世天师这个圈子当中,算不上德高望重,名满天下,但也算是小有威名了,怎么到了隐世一脉的嘴里,就被说得那么不堪了。
下山之后,由于心里正在为那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隐世一脉头疼,周赛连中午饭都顾不上吃,愁眉苦脸的躲在一边想对策,一下午都在埋头冥思苦想着,用什么办法能够让对方离开,可惜直到最后,也没想出来什么好办法;
分析到最后,他觉得那隐世一脉的天师,简直就是个眼高于顶的自大狂,嚣张跋扈,目空一切,根本就没把他们这些入世一脉的天师放在眼里,而且,那家伙还是个驴脾气,但愿他能够早些离去,最不济,也不要多管闲事,坏了他的好事;
届时,万一事情败露,他周赛身败名裂是小事,但是,他一家大小包括亲眷的性命,恐怕就要因此而烟消云散了,那种后果,不是他能够想象和承担的,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他不敢想,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过妻子儿女了,更不敢想,他的妻子儿女,如今身在何地,又在遭遇着怎样的磨难,他只想,尽快完成自己的计划,纵然自己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也要保得一家大小和一众亲眷的平安;
同时,他也有些明白,当初隐世一脉的那些老古董,为什么会极力反对,天师道一脉的天师入世修行了,更是想到了那个,如今让他头疼不已的隐世天师,那个傲气凌云,却孑然一身的镇龙,也许,他们隐世一脉,才是天师中最痛苦的存在吧;
想到这里,心中再度升起几分明悟的周赛,思及自己入世修行以来,娶妻生子,与妻子儿女,同乐共欢,月下用餐的画面,忍不住扪心自问:后悔么?
一个微弱的声音,渐渐在心底响起,起初还有些挣扎和迷惘,后来却越来越坚定,近乎嘶吼和呐喊,如同当年在三清祖师的神像前立誓一样,在心底飘荡,成为绝响:我,不后悔!我,不后悔!我,不后悔!
另一边,镇龙迎风而立,举头望明月,他依旧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