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去厨房给二小姐端姜汤,正好在房外听到木伯在要求刘阿婆将老爷赶走孙大有一家的事散布出去。其实,我当时并不知道那人就是木伯,我和二小姐一直在找家里内鬼的事情,所以我将事情告诉二小姐后,我们打算第二日试着在家里找找那个声音的人。可是,就在我们要开始行动的时候,舅老爷来了,这个消息是木伯来告诉小姐的。他趴在二小姐耳边压低声音说这件事时,正好与我那天在厨房外听到的那个声音很相似,我当时很害怕,想着急告诉二小姐我的发现,可舅老爷那边也催着,木伯又在眼前,我虽然想告诉二小姐,却也只好先听她的安排回绣楼。离开时,我看到木伯特意留意了我一眼,这就知道我是暴露了,他一定看出了什么。我当时心里害怕极了,姐姐的惨死让我明白,一旦被他盯上,我是没法报仇了。所以我回到绣楼就给大小姐去了电话,我知道大小姐现在是部长夫人,一定会帮我。大小姐在电话里和我说,让我立即到人多的地方去,木伯虽然发现了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但一定不会在有其他人的地方下手。所以我挂断电话后就想跑到前厅躲在太太在的地方,谁知我还没走到前厅,木伯已经来找我了。他竟然让我去给太太买地黄丸,我一想,街上也是人多的地方,就答应了。谁知,买地黄丸才是木伯要杀我的开始,我去了药铺,发现刘阿婆也在那里,她假心假意地要请我吃茶,我心里害怕极了,想着自己躲不掉了,就先答应了她。然后我说自己肚子痛,想先去个厕所,就趁机从厕所后溜了出来。谁知,刘阿婆只是其一,真正的危险就在后面。我记着大小姐的话,一直往人多的地方走,可是就在我出了弄堂往大街去的时候,一辆黑色的福特车从斜里冲出来,直直往我身上撞来。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那一刻只能僵在那里等着汽车撞上来。谁知道,我却并没有死,一个穿着和我相同衣服的女孩代替我躺在了地下,我看到她浑身是血的躺在那,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害怕。如果我没有死,却有一个人代替我死了,我……我……”
翡翠茫然地看着我们,继续说道:“之后大小姐的人找到了我,把我带回了宁园。而那辆撞我的车子,就在人们都围在那里讨论那女孩是谁的时候开走了,甚至没有人来得及看清它的车牌号码。这几天我一直做噩梦,梦到那个代替我死去的女孩来找我索命,我害怕极了,整晚整晚的做噩梦。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丧心病狂,我姐姐怎么会死?我又怎么会每晚做噩梦?你为什么要杀我们,为什么要杀我们!”翡翠说着,像疯了一样扑向木伯。
“翡翠,那个女孩并没有死!”姐姐说着,示意阿布拦住她。
“我们既然救你,怎么会让另一个无辜的生命白白送命?你放心,她只是摔倒时扭伤了脚,现在正在休养。”姐姐上前握住翡翠的手,将她带回了我们身边。
“可是……血,我当时看到了好多血,她身上都是血,她嘴里也有血,她明明……活不成了……”翡翠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姐姐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看着门口的木伯冷笑道:“如果不演的逼真些,你以为你还能活着揭发他吗?恐怕,以木伯的身手,你早已又死了一回罢?”
“哈哈,哈哈哈哈!”
木伯大笑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这么些年,我从未见过他如此肆无忌惮的笑过,以前,无论父亲母亲怎样礼遇,木伯似乎永远谨守着他管家的本分,尽管有时,我以为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却似乎,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我们不曾真正了解过他,而他,竟这样深刻的恨着我们。
“大小姐,你为了诬陷老奴,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可是,你找一叠无从谈起的照片和这么一个黄毛丫头来做证人,未免就太小瞧老奴了。”木伯的眼里有一抹幽深的恨意,他扫了室内众人一眼,缓缓说道:“照片呢,我可以说你是诬陷,而这丫头?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收买了来造假证?翡翠和家里说她回了老家,怎么又跑到了你这几里?这本身,就是很值得人怀疑的一件事。二小姐,大小姐不顾老爷反对嫁给了顾部长,眼下又在这里诬赖老奴,您还是不要与他们在一起的好,来,到木伯这里来,他们不救老爷,我们爷俩去救,来,跟老奴走。”
他说着,就要往前来拉我。
变故就在这一秒发生,只听翡翠尖叫一声,抱住了姐姐的身子就要往后倒去。
顾少顷挡在我身前,在木伯掏出手枪的前一秒将他踢倒在地,阿布和两名手下快步向前,赶在他再次反应过来时将木伯擒了起来。
房门被打开,陈探长带着人快速冲了进来,将屋里的人团团围住。
“木伯,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姐姐扶着翡翠的手重新站起来,走到了木伯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大小姐,你即使抓了我又怎么样呢?老爷还是一样待在城南监狱里出不来,那个钱老爷已经死了,死无对证,除非你能让死人开口,否则老爷只好待在那里等着被问罪了。就算你救了他出来,他也得有福气等到你救他出来的那一刻呀!哦,忘了告诉你,刚刚进来之前我已经派人回南京为太太报信儿去了,你这个大女儿没敢做的事,我替你做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感激我呢?你说……如果太太知道了这件事,她会怎么办呢?”木伯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