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整洁的长街上,一位身着长款风衣的的男子格外引人注目。他有着一张及其秀丽的脸庞,身材纤细颀长,随意又洒脱的气质浑然天成。
只是男子似乎有着什么急事,眉头微皱,步履飞快,衣抉在风中上下翻飞。
被惊艳到的路人们纷纷停下脚步,想要定睛细看一会,可眼前一花,行色匆匆的男子已飞快从他们身前一晃而过。
路上们全是一副怔怔的模样,恍惚思考着,莫非刚刚从他们眼前经过的是一幅行走的电影画报?
舒望低头一瞧手表,心中焦急如焚,立马由快走改为了小跑,也顾不上一旁对他引颈相看的路人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小黄鸭幼儿园门口。
远远就看到了二娃的班主任正站在幼儿园门口,将穿着可爱园服的小朋友们一个个送到家长手里,舒望长吁了一口气,笑着走了过去:“余老师,秦因书呢?”
“在这呢。”刚刚工作没几个月的余老师笑道,她对皮相生得极好的舒望很有好感,将一个娃娃头的小女孩送走后,便往自己右手边一揽。
然而,她并没有如愿以偿地揽到一个软软的小肩膀。
舒望看见余老师的脸瞬间煞白,不好的念头猛然从心底冒出:“秦因书呢?”
余老师低着头傻愣愣地盯着自己右手边的空气,大脑里一片空白。秦因书本来应该在这儿才对,怎么才这么一小会,就不见了踪影……
舒望心中一紧,又重复了一遍:“我儿子呢?!”
余老师这才回过神来,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可她颤抖着的声音没有一点说服力:“他刚刚还在这儿……您别急,别急……他应该还在幼儿园内,我们去找找……”
没等吓得花容失色的余老师把话说完,舒望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他径直跑向了幼儿园中班的教室,扯着嗓子大喊道:“喂,二娃你在哪儿?再不出来,我就叫你老爸揍你啦!”
秦因书觉得有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好似灌满了水银。
等等,脑袋!
秦因书猛地睁开眼,眼眸中满是震惊,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有脑袋?
黑得发亮的黑板,整整齐齐的桌椅,墙上的小红花,角落里的小木马……当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映入眼帘时,秦因书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这里是、是我的幼儿园?!
我、我这是重生了吗?!
秦因书目光灼热地盯着自己白白胖胖的小手,仿佛不盯出一个洞来不罢休。
“二娃,二娃——”那越来越近的喊叫声将秦因书拉回了现实,他刚一抬头,眼泪便像掉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颤动不已。
他终于认出了这个声音,这个陪伴了他的整个童年,给了他所有的爱与温暖的声音……
天知道,他有多么想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即使在他断气前一秒,他也是这样想的。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小爹没有死……
舒望屏息推开教室门时,看到的就是一只趴在桌子上哭得几近断气的小包子,他全身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下来,但很快就沉下了脸色。
舒望大步走向秦因书,皱眉问道:“二娃,你爹我还没死呢,哭这么惨干嘛呢?”
“嗯?”直到那清越中略带一丝不满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因书才呆呆地抬起头,看着这个他想念了二十多年的父亲。
那是和记忆中一样黑亮水润的眼,红润柔软的唇,秦因书喜极而泣。
真的、真的是他的小爹!
即使用这个刁钻的角度仰视也依旧好看得恍若画中人,就连脾气也是一样……臭得可爱。
看着自家儿子痴痴傻傻一会笑一会哭的模样,舒望心中不免有些发慌,他蹲下身,像捏棉花似的捏起秦因书的半边脸颊,歪头问道:“二娃,你是得了幼年痴呆症吗?”
不等舒望说完,那胖墩似的小包子就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像抱着自己最爱的变形金刚那么紧,怎么也不肯撒手。
舒望先是怔了一怔,然后满意地翘起嘴角,冲秦因书翘起小拇指,勾引似的晃了晃:“牵不牵?”
“牵!”
秦因书狠狠抹了一把脸,像是扑向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了舒望的小拇指。
在舒望看不见的地方,他暗自攥紧了拳头。这一回,他绝对不会让悲剧重演!他不会放过任何伤害小爹的人!
舒望哪知道自己儿子的小脑袋瓜子里竟然在想这些玩意,他牵着秦因书的小肥手往外走去:“二娃,你今天怎么哭了?难道是知道你老爸今天要回来了?怕小爹被他抢去了?别担心,虽然我是他的人,但我的心属于你!”
听到自己老爸的名字,秦因书眼底滑过了一抹厉色,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垂着脑袋说道:“我刚刚做了个梦,梦里……你死了,我、我就忍不住……”
他的语气越来越悲伤,舒望以为他是被梦吓着了,可只有秦因书本人才知道这不是梦,而是他亲历过的痛入骨髓的绝望。
脑子里像是炸开了花一般,前世那一幕幕令人心碎的场景在秦因书脑内循环播放。
小爹的死,仇人的笑,老爸的离去,那些他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东西又全部出现在了眼前。
秦因书的双眼不知不觉赤红如血,他凭着仅有的一点理智咬紧嘴唇,握紧拳头,不想将自己这魔鬼般的模样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