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视他,我说:“周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他笑了,“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我又伸手去顺头发,有些不自然地嗯了一声说:“但你要给我一段时间适应,还要给睿睿一段时间,我怕我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男人,对他来说不太容易接受。”
他笑着说:“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慢慢示意,也可以等他他接受我,别的东西不多,最多的就是时间。”
他送我回去,我站在台阶上跟他说再见,“现在我朋友带着我儿子在楼上,不方便让你上去。”
他淡笑,“理解,其实你不用对这么我客气,程颖,记得从今天晚上开始我已经是你男朋友了,你也要有做人女朋友的自觉。”
我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看着他降下车窗,倒车,前行,最后他的车尾灯消失在夜色中,我嘴角的弧度终于散去。
说实话,刚才答应说试试看的时候,我的内心平静到没有丝毫起伏,而即便我已经不记得十年前的感觉到底如何,但我清楚地知道当时自己的内心里是充满开心喜悦的,而不是现在这样犹如一潭死水,或许是因为年纪越大,心脏越发沉重,根本就跳不起来了吧。
沈知行早就没了踪影,我站在电梯间里等电梯下来的时候,往刚才他站着的地方看了一眼,在墙根处发现了一小堆烟灰和烟头,我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进了电梯上楼。
回到家里,小文还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我看睿睿也还在旁边坐着摆弄沙发上的玩具,就走过去推了小文一把说,“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小文抖了一下,差点从沙发上栽下去,她扭头看到是我,拍着胸口说:“艾玛你吓死我了,你进来怎么没声音啊?”
我说,“是你看电视看得太认真了吧?我开门声那么大你都听不见?你还没回答呢,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带着睿睿先去睡觉?”
小文说:“大姐……你自己儿子什么样的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要不回来他愿意去睡觉?”
我一想也是,那康复中心院长也说了,睿睿虽然不表达出来,但是他心里可能什么都知道,或许他下意识里一直在等着他妈妈平安到家了他才能安心地去睡觉。
我走过去揉了揉睿睿的脑袋,蹲下去把他手里的飞机模型拿过来,“宝贝先去睡觉吧?明天早上还要起来去上学呢!”
我拉着睿睿进屋洗漱,看着他上了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这才关了灯回到客厅里。
这下我注意到小文全神贯注的不是电视里的泡沫剧,而是手里的手机。
我走过去看她的手机屏幕,“什么东西看得这么入迷?”
她把手机递到我面前,“传媒大佬婚姻破裂,恢复钻石王老五,如今本地的那些富家小姐们又该按捺不住那颗开始躁动的心了,不过唯一值得遗憾的是,他的财产也被人分去了一半,如果我是他老婆我也要和他离婚,得到那么大一笔财产,我半夜都是要笑醒的。”
她手机页面上打开的新闻里有一张周郴和他老婆曾经的合影,我只是看了一眼,再看新闻发布的时间,就在刚刚不久。
我有些不在意地说:“这又有什么好关注的,人家离婚了和你有很大关系吗?”
她白了我一眼,“周郴好歹是个财经界的重要人物,我关心一下很正常好不好?而且他也是你的合作商,你不关心一下人家的感情生活?说不定他最近几天刚离婚心情不好,你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人家的老虎屁股,到时候你再回来哭诉人家怎么虐待你,到那个时候可别怪我今天没有提醒你啊!”
我哦了一声,进洗手间卸妆洗漱。
小文跟过来靠在洗手间的门上,挑着眉毛说:“你这状态不对啊,‘哦’算是个什么态度,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人家要离婚了,已经在他身后排上队了?”
我拿着毛巾擦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然后扭头对她说,“如果我说,他现在已经是我男朋友了,你该有什么样的表现?”
“卧——槽——不是吧?”她脸上表情浮夸,“你动作要不要这么快?骗我的吧?他那种人会看上你?”
我往自己脸上拍着面霜,反问,“我哪种人?”
小文撇着嘴看我,“以周郴的条件,他如果要找难道不应该找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吗?你如今这也是一把年纪了……”
我顿住抹脸的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如今我这张脸看起来似乎还漂亮年轻,只是如果靠近了看,就会发现眼角已经浮起了细小的纹路,30岁已不再年轻,青春年少早已离我远去,但以后日子还有那么长,和周郴一起过下半辈子……
小文看我表情似乎不对,急忙摆手澄清,“我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啊!”
我继续手上的动作,白了她一眼说:“不至于小心眼到这种地步。”
她又重新靠回去,摸着下巴说:“你不是跟我开玩笑的?”
我说:“你看我像是拿自己清誉开玩笑的人吗?”
她摇摇头,“要坏清誉那也是坏周郴的,和你有半毛钱关系?”说完之后不等我又下一步动作,她就迅速开溜,顺手关了客厅里的电视,然后立马窜进她的卧室里。
我笑了一下,收拾好了之后去睿睿房间里看看,只是我刚打开门,就看到睿睿赤脚站在门口,见我进来,他只是目光亮亮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