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虎子咧嘴傻笑着,挠了挠头,又是一阵傻笑。
“那姑娘和你不沾亲带故吧?”杨天风坏笑着说道。
“没,我俩没沾一点亲戚。”虎子慌忙摆手。
“看上人家了?”杨天风挑了挑眉毛,调侃道:“要不要先抱到你家住着呀?”
虎子摇了摇头,又赶紧点了点头。
“这事就交给我吧,我让二少奶去探探她的意思。”杨天风向椅子上一靠,摆了摆手,说道:“你马上回去整理队伍,枪弹都备好,然后给我睡觉,四点钟到码头集合。”
“是。”虎子一个立正,敬了个礼。
诸事安排完毕,杨天风才回到后宅,晚上便要率兵夺城了,他想休息休息,养足精神。
进了院子,杨天风便皱起了眉头,孟秋兰垂首正跪在正房门外,娟儿和琬儿两个丫头也是一样,还叭答叭答地直掉眼泪。
杨天风快走了几步,来到孟秋兰身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娘为什么罚你?”
孟秋兰一见杨天风,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哽咽道:“是我不好,让老三跑了,败坏了杨家的名声。”
原来是这么回事,杨天风拍了拍脑门,疏忽了,应该先和老太太说清楚。他轻轻摸着孟秋兰的头发,劝慰道:“没事,没事,我去和娘说。”
推开房门,杨天风走进屋子,一股檀香味扑了过来。转过屏风,老太太正半倚在榻上,微闭着眼睛,似睡非睡。
挥手赶开丫环,杨天风上前给老太太捶着腿,也不说话。
“老三跑了,你还不让人去追?”半晌,杨老太太睁开眼睛,沉声问道。
杨天风改捶为揉,笑着说道:“当时洪水马上就要来了,儿子怕平白损失了人手,才告诉他们不要追赶的。现在到处都是水,更不好兴师动众,弄得尽人皆知了。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杨老太太脸色缓和了一些,说道:“那怎么办?她是杨家明媒正娶的少奶奶,这跑出去多难听,人家会说是私奔,败坏了你的名声。”
“娘,您多虑了。”杨天风劝道:“她嫁进杨家,不是甘心情愿的,强留下她,早晚也会出事。如今跑了倒好,咱们随便编个理由,就说她去走亲戚被大水冲跑了,这以后找得到找不到,不都能自圆其说嘛,何必弄得满城风雨,平白毁了咱们自己的名声。”
杨老太太沉思了一会儿,觉得杨天风低调处理此事,倒也是很有道理,便轻轻点了点头。
“那秋兰就不要罚了。”杨天风笑着恳求道:“跑了一个,再跪坏一个,谁来给儿子暖被呢?”
“天还热着呢,用得着暖被吗?”杨老太太轻嗔着打了一下杨天风的头,摆了摆手,说道:“去吧去吧,把门口的都领走了,省得我见了心烦。”
“嘿嘿,那娘您先歇着。”杨天风笑着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门,杨天风赶紧快走两步,将孟秋兰扶起来,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咱们回屋吧!对了,还有你们两个,也回屋呆着,好好反省。”
孟秋兰咬牙站起身,刚一动步,腿又是一痛,被杨天风一把扶住。
“痛吧?”杨天风心疼地问了一句,伸手将她横抱而起,向东厢房走去。
孟秋兰略微挣了一下,便把头埋进杨天风的胸膛里。一股强烈的暖流,通过她的全身。那熟悉的味道,呯呯的心跳,让她忘记了所有的委屈。只有呆在这有力的臂膀里,她才感到了踏实的安全感,以及欢愉的放松。
就这么紧紧贴着,直到走进屋子,杨天风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孟秋兰才不舍地挪开了脸,却已经是汗流满面。
“是我不好,事情太多,忘了和娘说了。”杨天风有些歉疚地抹去她的眼泪,又掀起她的裙子,给她揉着膝盖。
“老三跑了,总归是我的错。”孟秋兰抽了下鼻子,挤出笑容说道:“膝盖也没事,你来的时候,刚刚跪了一会儿。”
“没事就好。”杨天风手上没停,又揉了一阵子,有些烦恼地说道:“这住得近了,麻烦事也多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小心一些。”
嗯,孟秋兰答应一声,温柔地说道:“不怕的,娘只是罚跪,我小时候可要挨打的。”
杨天风无奈地苦笑,起身脱下外衣外裤,躺在孟秋兰身旁,伸手搂过她的脖颈,让她枕着自己的肩膀,说道:“睡一会儿,晚上还有大事要干呢!”
“上哪去?是去找老三吗?”孟秋兰轻轻摸着他的脸,问道。
“不是。”杨天风伸手握着孟秋兰的小手,缓缓闭上了眼睛。
…………
太阳照在水面上,白亮白亮,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赵雨柔在树杈上蹲久了,又累又饿又渴,更感到两腿发软,眼前发黑。她向远处望去,天连水,水连天,就近的小王村,已经全都泡在了水里,只露出几个高点房屋的屋顶。
邻近的树上,还有着她的几个同学和校友,原来还大声说着话,互相安慰,现在都没了力气。
“啊!”紧挨着她的郝佳琪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原来是漂过来一具尸体,而且被树挡住了。
“不怕,不怕。”赵雨柔壮着胆子安慰着。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上穿的白粗布裤褂,已经被水染成了灰黄色。过了一会儿,尸体随着漩涡在水中一翻一翻地漂走了。
“我们要死在这里吗?”郝佳琪一脸泥污,可怜巴巴地问道,赵雨柔从她的眼镜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