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超众思忖着道:“大约是十月中旬。”
皇帝又问:“十月中旬是十月几日?”
武超众暗地里捏了一把汗,说道:“若无意外,应当是十月九日和十月十三日之间。”
皇帝这才点点头,可不等武超众松一口气,又补问:“什么意外?”
武超众答:“如触及催生之物,或是饮了寒凉的东西,或是情绪激动,或是摔倒都可能会临盆之日提前。”
皇帝点点头,想了想,又道:“这几日-我依旧每日来诊脉,若有变动及时来知会朕。”
武超众应了是,才退了下去。
容悦道:“皇上别过于担心了,咱们的孩子也极听话,不怎么闹腾。”
皇帝将她揽在怀中,说道:“若是苏麻喇嬷嬷在,朕还放些心,偏偏太皇太后一时半刻也离不了她。”
容悦忙道:“皇上别这样说,去五台山礼佛是太皇太后多年以来的夙愿,如今秋高气爽,正适出巡,太皇太后上了年纪,这阵子身子正好,再适合不过了。太医也说了我这一胎极稳,必会没事的。”
皇帝见她懂事,只将人抱紧了些。
容悦听他这样体贴,心中温暖,说道:“皇上,宫里各色都是齐全的。您一点儿都不用担心,太医也说了,臣妾身子底子好,这一胎胎位又正,不会有事的。”
皇帝听她语无伦次地叮嘱,只怕自己不安心似的,心中边软软的熨帖着:“朕算过日子,上回朕连同熟悉道路,外加沿途围猎,一共花用二十三日,这一趟若是顺利,多则二十几日,少则十几日,总能在十月初回銮,到时候朕会看着你,你一点事都不会有。”
容悦一劲儿点头,不愿看他为此事犯愁,只笑着拿闲话来说:“皇上,听说五台山上的庙宇很是灵验,皇上上回去可曾许什么愿?”
皇帝笑道:“朕上回一心里只想着在哪设行宫更好,哪条路更近,走起来更平稳,哪有功夫管那些,况且,子不语怪力乱神。”
容悦笑道:“臣妾才不信呢,皇上肯定偷偷的拜了。”
皇帝睨着她道:“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跟朕一道去了?”
容悦往他怀中撒起娇来,皇帝哈哈一笑,又吩咐李德全去罢奏折搬来,当夜留宿永寿宫。
皇帝走后没多久,德妃生下了皇九女,春早代主子前去永寿宫贺喜,回来时冲容悦说道:“瞧德妃娘娘似乎不大高兴,总归再有个儿子才稳当。”
容悦却是答非所问:“你说皇上怎么还没回信,这会子到哪儿了?”
引得春早无奈摇头。
皇帝果然极为信守承诺,在十月九日当天回到宫中,这时孩子尚未出生,容悦已经不方便行动,便没有去慈宁宫请安。
皇帝过来,果然送了一只赤金莲花镶蓝宝项圈,容悦笑言:‘这下可绑的彻底了。’
皇帝守着她待了半日功夫,才回乾清宫批阅奏折,太皇太后也惦记着她,打发了乌仁娜过来瞧她。
“皇上开始陪伴太皇太后一道走,只是太皇太后年事大了,路上着了些风凉,不得不驻足一阵子,皇上便急了,奏请太皇太后同意,先行去探路准备,到了那地势险绝之处,就拿坐辇先试过,后来等我们快到龙泉关,皇上又从菩萨顶赶来迎接,又说长城岭的道路虽已被修治,仍陡峭难行,不仅太皇太后的銮舆走不下,连坐辇都颇为危险。”
容悦听得惊心,怎么昨儿皇上来,只说一路都好,没什么波折呢?想到这她微倾上身追问道:“然后呢?”
和萱捧了香茶和水晶马蹄饼上来,乌仁娜不慌不忙地摸了块马蹄饼来吃,容悦与她相熟,也不虚让,一把抢过那饼放回盘子里,催促道:“你快些先说啊,待会子给你包回去。”
乌仁娜还是小孩性子,只为好顽,这会子见贵妃也急了,生怕她急出孩子来,才继续说道:“去五台山礼佛是太皇太后多年的夙愿,太皇太后只说,她老人家满怀赤诚地来赡礼,就这样回去,心内不安,明日到长城岭看看,若万不能登山,再行商量。”
“皇上也没说什么,只教随行的侍卫和太监先练习行走山路,第二天我们还没起,皇上便来行宫外头等候了,我偷偷跟太皇太后说,皇上怎么急成这副样子,倒也少见,太皇太后只说我贫嘴。”
容悦听到这里嗔道:“你可不是贫嘴胡说,皇上向来都是从容不迫的,早早去行宫外等候,也是虔诚至孝罢了。”
乌仁娜一摊手道:“罢了,既然我是胡说,那我便不说了。”说着作势要走。
容悦忙拉住她,软语哀求道:“好妹妹,你跟我说了,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出来,我叫他管你叫姨娘。”
乌仁娜决定看在小阿哥的份上大度一点,才继续说:“到了长城岭,果然见那山路十分陡峭,皇上,裕亲王和恭亲王都在左右跟随,果然那銮舆寸步难行,太皇太后没法子换了坐辇,可走至山腰处,那路竟似参天一般,”她说着拿手臂比划着:“抬辇的轿夫,前头的这么高,后头的这么高,稍不注意,人就要摔下来,行走的十分缓慢,走到太阳快落山了,才只走了一小截儿,太皇太后只好放弃,叫皇上代为拜诣五台山上的寺庙,皇上才领了命,亲自引导銮舆回了龙泉关。”
“然后啊,第二天天才蒙蒙亮,皇上就启行了,第四天的时候,就已把五台山上的寺庙拜了个遍回了龙泉关,然后我们就回来了。”乌仁娜终于圆满完成任务,早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