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姑姑也好。
胡不为也好。
或者以后未知的敌人也好。
什么秘密都好。
徐玫想:只要她不再像前世一般娇弱天真不问外物,只要她让自身强大,便就有了抗争的力量,再不惧前行!
眼前突然又涌现了漫天的橘红色的火光,徐玫心脏再次狠狠缩了一下,痛的她猛然间闭上了眼睛。
……
微明。
徐玫猛然睁开了眼睛。
只是片刻,她的目光又重新懵懂迷糊起来,抓住薄衾的手也松开,嘀咕一声,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但终于回过神意识到不对劲儿,重新翻身回来,再次睁开眼睛看着床畔,迷糊地嘀咕道:“爹爹?”
纱幔外正是夏长渊静静地站着,身姿挺拔,如同山间的红杉树。
天光灰白,屋里更是模糊,但徐玫并不认为,这样的光线和两层薄薄的纱幔,就能阻挡了夏长渊将她看的清晰!
也许没有?
徐玫堆着被子坐了起来。
夏长渊这才伸手挑起半边纱幔挂好了,对床上的小姑娘道:“是我。我是来接你走的。恩,跟我去道观里住。”
徐玫“哦”了一声,四处张望几眼。
朱燕此时才被徐玫起身的动静惊醒,看到屋里多出一个人差点儿惊叫出声。幸好她立即就认出了来人,忙从矮榻上起身,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束手站在一边,有些迟疑着不知该怎么反应。
夏长渊仿佛没有看见朱燕。
他的目光一直集中在自己的小女儿身上。
他看着她,微微挑了一下眉,而后神态又温和下来,问徐玫道:“玫儿想跟父亲走吗?”
“想。”徐玫道。
她并不知道夏长渊在她床前站了多久。而无论他站多久,但从她在睡着时候绵长平稳的气息,从她此时红润光滑的脸蛋,徐玫相信夏长渊轻易就能判断出来:她根本没有“被梦魇缠身”。
但夏长渊不知为何没有拆穿她,而徐玫听见他问话,也顾不得想太多了。只能立即答应下来。
夏长渊微微颔首,道:“那你简单收拾一下吧。我的道观不大,放不下太多东西也住不下太多人,记住行李不能超出一辆车。傍晚的时候就出发,我现在去找你母亲去说一声。”
交代完毕,他伸手摸了摸徐玫的蓬乱的头发,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徐玫和朱燕,有些不知所措。
“主子……”朱燕低声唤道。
徐玫回神,轻叹道:“何妈妈,你,朱雀,跟我走。团子圆子和大麦小麦轮流去道观服侍。其他人暂时都不带了,以后再说。先收拾些随身衣物,能减就减,其他吃食用具,相信娘那里应该会准备的。恩,斑点花也跟着走。”
朱燕怔了一下,忙道:“是。婢子这就去安排了。”
徐玫“嗯”了一声,重新躺回床上,盯着纱幔上挂着的香囊,脑袋里有些空空的。
……
夏长渊踏着微白的晨光,走进了梧桐苑。
他走近正屋,坐在外间,安静地等待着徐夫人起身梳洗。
金姑姑端上一盏茶。
夏长渊纹丝不动,自然也没有抬眼看她。
片刻,徐夫人从内室走出来,端起桌面上的茶盏用了一口,问道:“怎么从外面来了?”
往常,夏长渊回梧桐苑,多是直接出现在徐夫人的内室。少数时候,也是直接坐在外室等她。几乎从未从梧桐苑的院门走进来过。
“刚才先去了玫儿那里。”夏长渊道:“我准备带她去五柳观。”
徐夫人沉默片刻,点点头,道:“也好。”
出了这样的意外,徐玫去五柳观,显然是很好的选择。
夏长渊抬眼向外看去。
金姑姑正在茶水间准备着什么。
他们夫妻交谈的时候,并不喜欢旁边有人。是以,此时屋里十分清净。
“还有,玫儿身体很好,未必中什么毒。”夏长渊低声开口道。
徐夫人闻言不禁坐自了些,拧眉问道:“你确定?”
夏长渊没有回答。
徐夫人没有追问,娇躯缓和下来,陷入了沉思。
金姑姑进来请示早食的单子,徐夫人随意看了一眼,就点头摆手。金姑姑拿着单子,悄悄地退下去,吩咐人送到厨房去了。她站在门前,听着屋里的动静,几次想进去祈求让她跟随徐玫一起去五柳观,但几次都忍耐了下来。
他说,他要带玫小姐去五柳观。
而玫小姐身边有习惯依赖的人,根本就不必多加一个她。
但若是她在他们面前恳求……
金姑姑思绪方,忍耐的万分辛苦。
“我对玫儿的关注,果然是太少了。”良久,徐夫人缓缓开口道。
她竟然没有察觉到,她自己的女儿,一个不满两周岁的小姑娘,已经聪明到会假装生病。那么,若是她假装生病,所谓中毒,定然是别有一番内情了。
徐夫人收回思绪,道:“看来,当初我们既然有了商定,就应该遵从。”
当年,她在有了徐立前和徐惠之后,并不想要再生孩子了。因为不管承不承认,生孩子总会耗费她许多精力,而她已经儿女双全,儿子已经表现出了出色的天资……于子嗣和继承人方面,已经足够。但夏长渊又一次却提出来说,请她再生一个孩子,交由他培养,看能否有天资去继承他的一切。徐夫人尊重她与夏长渊的这桩婚约,便答应了下来。于是有了徐玫。
只是,十月孕育,一月哺乳……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