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渔被慕郗城握着手,以往两人经常这样,甚至更亲昵的都有,不知道为什么却在西子的那番话之后,她向来沉稳的心,却没有办法再沉静。
“怎么了,是不是还在发烧?”
慕郗城伸手,一手帮她拎着拉杆行李箱,一边去碰触她的脸,脸颊有些烫,再碰触额头,却不烫,“还没有好全,今天等下了飞机,让家庭医生继续给你输点滴。”
“嗯。”嘉渔点点头。
看这丫头,总是低着头,慕郗城不知道她的心思又在哪里。
直到下了楼,幕府一众人送大少和夫人离开,慕封在,自然没有人敢缺席送别大少。
车子已经准备好,章远在外等着。
嘉渔从慕郗城身边退开,去找宁文静。
慕郗城见那丫头,跟自己母亲在一起,便也放纵她了,索性将手松开了。
一众人,一边说话言谈,一边向外走。
走在最前面的是慕封和慕郗城,再后面是宁文静和嘉渔,还有慕西瑞和唐慧的两个儿子千寻,千信。
就这么走着,像是想到了什么。
慕封看着儿子,对他道,“我和苏州的薄先生是旧识,到了就去薄家看看,顺便去见见薄小姐。我没有打算要你商业联姻的意思,这个时候到,郗城你该考虑未婚妻的问题了。”
慕封一直觉得儿子和陈家的孩子很好,也没真的指望他会和薄家的女孩儿见面,但昨晚他提的时候,出乎意料之外,儿子没反感排斥也没说什么,沉默着,脸色虽不好看,但像是答应了。
一直不明白长子的心思,便只能随他了。
慕封继续道,“和薄小姐见一面,那孩子也还算不错,我见薄先生带她来过一次幕府。听说是你们商务学院和你同届的,你如果有意愿,那我们慕家……”
“爸,不用说了,你的话我会考虑。”
慕郗城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沉郁。
倒是,一直保持着缄默的宁文静说话了,她对慕封道,“儿子的婚姻,我希望你可以开明,置之度外。”
这句话,语句不长,语气柔和,可威慑力自然不用说。
连赵风眠都微微怔住了,宁夫人还是如往常,一出口便是令人震惊的话。
唐慧看宁文静,眼睛里有嘲讽,罗虹只怔了怔,半晌后也紧紧地皱了眉。
幕府长子的婚事,不是小事,是一家人的大事,甚至涉及以后慕家的子嗣香火延续问题。
宁文静当场不给前夫面子,她说的话语气不重,可语调是有些失礼了。
但,她完全不这么觉得。
她原本的婚姻,做出了极致的退步,绝对不会让儿子再继续重蹈覆辙。
原本商量着,要慕郗城和薄家小姐相亲见面的事情,被宁文静一个不悦,被打断了。
前妻不愿提,慕封自然也就不提了。
只说了句,“到苏州,去薄家和她见一面,再谈。”
“好。”
慕郗城应声,让两个人变了脸色,一个是宁文静,脸色变化极大,而另一个是陈嘉渔,神情没有起伏,脸色变化很小,是因为女孩儿控制的好。
如若退掉表面故作成熟的伪装,不知是怎样一张有些落寞的脸。
宁文静叹了口气,说道,“赶航班,走吧。”
这话她是对儿子说得。
慕郗城起先走过去,和慕封不知又在说着什么,但远远看,宁文静明显看得出儿子脸色和情绪都不太好。
章远开门,让宁夫人上车,宁文静照旧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嘉渔神情一直浅浅的,很淡漠。
西子匆匆赶过来的时候,在她手里放了几片薄荷叶。
没有人明白慕西子的意思,但是嘉渔明白。
她莞尔道,“谢谢。”
“你还和我客气?”西子拍拍她的手腕,悄声在她耳边道,“我和你说的话,你记着好好考虑一番。再者你找不到男友,可以和大哥在一起,也不错。”
这话不提还好,一提嘉渔的脸似乎是不受控制的惨白。
两个女孩儿低头耳语,没有人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之后,西子搓了一片麻麻的薄荷叶,然后帮嘉渔贴在后颈上,说,“小红疹,我总觉得你烧退了,会好的。”
“嗯。”
嘉渔应了一声。
倒是站在一旁的慕西瑞,看嘉渔脖颈上的痕迹看得清明,这哪里是红疹,根本就是吻痕。
和女人有过不菲关系的,花花公子慕二少,只一眼便可看破。
嘉渔的脖颈上有了吻痕,这一定是——
原本戴着眼镜斯文的人,看向一旁慕郗城的时候,眼底浮起了一片阴郁,他动了她。
他竟然这么早就碰了她。
既然,碰了她,为什么还要答应父亲提及的什么薄家小姐的相亲?
不是欺负她吗?
越想心里的不快越浓,直接越过慕西子,慕西瑞从口袋里抽出黑色的中性笔,随手在一块男士方帕上写了一串号码,将之递给了嘉渔。
他说,“这个给你。”
嘉渔愣了愣,不知道他塞在自己口袋里的是什么,只听慕西瑞温雅的浅笑道,“过一周,我们再见。”
“再见。”
西瑞这话说得唐突,嘉渔却还是客套的按照生疏的礼仪,说了句道别的话。
这时候慕郗城走过来,握住嘉渔的手腕,对她道,“上车,我们要回家了。”
此时,他握她的手腕,有些疼,嘉渔挣了挣,没有挣开。
索性,放弃了。
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