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感到身体这般有力量过,看着眼前一副有恃无恐模样的齐德隆,顾淮冷笑,不过一个眨眼,他扶着赵主簿的手便一把狠狠捏住了齐德隆的脖子。
“啊——”齐德隆被这忽如其来的攻击吓破了胆,“顾大人,啊——你在干嘛?”
“在掐你。”顾淮面无表情地回答。
“你——你放肆!你想作甚!”齐德隆感到自己脖子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他急了,这顾淮不会是真的要掐死自己吧!“你,咳咳,你别乱来啊!要是敢对我怎样,杜荣大人,不,包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顾淮收紧了手,“怕只怕你的杜大人,你的包大人庇佑不了你了。”他的眼神阴冷,一种想要杀人的yù_wàng彻底支配了他,双手越收越紧,越举越高。
就在此时,一人从窗外跃了进来,飞速地打落了他的双手,齐德隆立刻跌落到了地上,不停地咳嗽起来。“咳咳……”
顾淮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许久,眼中的血色慢慢退了下去。他闭上双眼,复又睁开,看向了来人。
睿亲王。
尚止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看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顾淮,忽然唇角一勾。
这是顾淮第一次看见睿亲王笑。
“没想到你身手不错。”尚止饶有兴趣地看着顾淮,“下次有机会我们可以切磋试试。”
……原来睿亲王还会说这么长一串话。顾淮收紧拳头,感到大力丸的效用渐渐退去。“回王爷,此乃臣的荣幸。”
“你是想动用私刑,杀了这个人?”尚止扬扬头,指向听到“王爷”二字,彻底瘫倒在了地上的齐德隆。
“臣并无此意,只是此人抗令不尊,臣稍作惩戒而已。”顾淮面不改色地回道。
“饶命啊!”齐德隆脸色都吓白了,他没想到顾淮竟然能结识这么大来头的人。王爷……莫非是睿亲王!思及此,他冲着尚止连连磕头,“王爷饶命啊!”
“唔,不听上司命令,的确该罚。”尚止完全无视了齐德隆,认真思考顾淮的话,“不过我也不好越俎代庖,你且继续,我不再阻拦便是。”
齐德隆一听,自己又要落到顾淮手中,想到刚才顾淮掐紧自己脖子时的情形,一时竟吓得shī_jìn了。
顾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齐评事这胆量这般不济事,本来只是想让你扶赵主簿回家休养,现在看来你是办不到了。”他转身面向赵主簿,语气又恢复了温和,“只能委屈赵主簿您在这稍等一会,我去唤人扶你回府上。”
“不用不用,岂敢再劳烦大人!”赵主簿也被睿亲王的突然出现吓了一遭,抚着额头连连往门外退,“下官已无大碍,便不在此妨碍王爷殿下与大人叙事了,下官告退!”说完方才那气若游丝的模样是假的一般,赵主簿麻溜地便往门外退走了。
齐德隆看在场只剩下自己一个无关人等,而杜荣也没派人来接替自己,忙抖着双/腿跪下,“王爷,大人……”
“退下吧,还在这里,是想污了王爷的眼么。”顾淮冷言道。
听到这话,齐德隆仿佛像得到了救赎,连谢恩的话也不说了,连翻带滚地便逃离了顾淮的书房。屋内立即便又只剩下了两人。
“你好像与之前有所不同,但我看不出来具体何处不同了。”尚止绕着顾淮转了一圈,这模样让顾淮不禁想起了小牧犬。
“不过想通了一些事情。”顾淮微笑,但此次尚止却完全看不清此人微笑中的含义了。他听顾淮接着说,“倒是王爷,三番两次出现在臣眼前,莫非是对臣有所遐想?”
尚止怔住。
顾淮说此话只是想隐隐地对这位屡次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场合的睿亲王一个警告,让他不要再随意牵扯自己的事情,却看见眼前的睿亲王微微垂了垂头,从顾淮这个角度俯视过去,只看见王爷殿下的耳朵全部慢慢地红透了。
睿亲王这是……脸红了?顾淮有些不敢置信,想再细看,却见睿亲王扭开了身子,背对着自己瓮声瓮气地开口。
“没想到你这人心思这么龌龊!别自作多情!我只是负责监察百官,偶尔遇见你而已!”
“监察百官?私底下?”顾淮没想到睿亲王会告诉自己这么私/密的事情,私下监察百官!睿亲王竟在行使这等监察权利!
那是否说明,其实杜家人的所作所为,天家是一清二楚的?那为何杜家人还这般张狂,而从未得到罪罚!
顾淮心中太过震惊,竟不自觉将话问出了口,等他意识到时,只见睿亲王已转过身来,眼神中情绪莫名,“我负责监察,也只是负责监察而已。”结果呈上天听,但陛下又何曾在意何曾关注?
特别是杜家人。
顾淮听出了睿亲王的潜台词,也沉默下来。
大尚王朝如今这般模样,追根究底,不过便是因为天子的不作为。
天子心软世人皆知,纵得御史们都是敢于直言,这番行为饶是史官也得为建元帝记上一笔“善于听谏”,说不得百年之后还能得到“仁政”之评。但天子善听谏却不善纳言,大尚王朝传承数百年,各项制度已十分完善,建元帝却只是吃着先人的老本,从不曾真正想过如何让这个朝代更好。
尤其是惠贵妃得宠之后,杜家一脉简直可以说是称霸朝廷。
“看你这番模样,倒是好像对我的职责有所期待。”尚止人小,说出来的话却经常让人忘了他的年龄,“杜?”
一个“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