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弼笑了声,“这也只是你一面之词,令郎十三岁便擢取乡试头名,少年解元郎,前途无限,墨家又缘何突然把此等天之骄子逐出家族?区区几年,他便主谋给宫中下毒,此事,墨大人怕是需要避讳一下!”
听这里面还有墨珩的事,皇上沉声问怎么回事儿。
墨逇拱手回道,“刑犯墨珩之前确实是微臣家的逆子,只因他犯了不可饶恕的家族重罪,家丑不可外扬,族里便把那逆子逐出家族,并未宣扬。此次酱油下毒一案,微臣定会公正公断,以证天下。”
沈弼也奏禀,把此案移交到刑部来查办,大理寺避嫌。
经过月余时间的沉静,皇上也察觉出,裴芩即便有些不凡,但一介乡野女子,也不可能把手伸到宫里,太后和他,及众妃嫔都中了毒。这事的确没有开始面上看着的简单。想了想,“那就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此案!凶犯已经缉拿归案,朕要你们尽快破案!”
沈弼忙应声,“臣定会查出真相,大白于天下!”
皇上发了话,让刑部和大理寺共同查办此案,沈弼随是文冤阁大学士,却是刑部尚书,可以光明正大的提审裴芩和墨珩,插手此案。
沈颂鸣听到结果,松了口气,“还多亏了墨逇是死瞎子的爹!”立马就想去牢里看看,墨逇之前就差点把墨珩这儿子弄死,那郑士劼也不是个公正的人,裴芩和墨珩落在他们手里,说不定已经用了刑了。
但裴芩和墨珩是死刑犯,一直关押在死牢,连刑部提审,都被拒了。
皇上是下了命,刑部可以插手,但大理寺已经提审过了,没有丝毫进展,眼前的证据只有被下了药的酱油和无用的口供,其他证据,就需要各凭本事去搜集查证了。
方留明和方辅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却一点办法没有,连封未的人都找不见了。
裴芩和墨珩全部被打入死牢,封未比他们更着急,正在到处暗查,搜集证据,只希望快一点能顺着沈颂鸣那的线索,查出有力的证据,即便不能查出真凶,也要先帮公子和少奶奶脱罪再说。
牢房里暗无天日,只能根据送来的剩饭判断,是不是过了一天。
“饭里还有肉丝,伙食还真不错!”裴芩端着碗呦呵。
墨珩却不想吃这里的饭,不是嫌弃吃不下,而是饭里下了软筋散,他要是再吃,武功一点都使不出来了。
“吃吧!不吃饭也要喝水,总之避免不掉!干啥还让自己饿着,渴着。”裴芩把碗递给他。
墨珩接过碗,把她落下来的碎发拢到她耳后,拿了筷子开始吃。
两碗剩饭刚吃完,喝了碗凉水,外面提审的又来了。这次不单是墨珩,却是主攻裴芩。
牛皮鞭子狠重的打在身上,火辣辣的,裴芩都能听到自己皮肉开花的声音,喝笑了声。
郑士劼分别审问墨珩,“再嘴硬下去,只会吃更多皮肉之苦!你还是尽快招了,也免了这刑罚!”
隔壁传来裴芩压抑的闷痛声,墨珩眸光幽暗的看着郑士劼,杀意暗涌。
打完后,郑士劼直接吩咐,“把他们分别关押!”
把裴芩和墨珩分在两间牢房里关押。
墨珩靠在一角,朝隔壁牢房伸着手,“芩儿…”
“别叫。”裴芩靠坐在墙上,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没有气力的回他。
“把手给我!”墨珩坚决道。
“还没腻歪够啊!”裴芩没好气的说着,搭在膝盖上的两只手烫的红肿红肿,轻轻的打着颤。
墨珩好一会不说话,就伸着手,抓着一墙之隔这边的牢房栏杆,青筋直冒。
裴芩扭过头,靠着墙闭上眼。
一连三天,裴芩除了脸还没伤,手和身上都带了伤,很快被折磨的没了人形。
认罪就是灭门,不认就用刑。
见又开始提审,墨珩冷声道,“我认罪!”
郑士劼一听,立马赶来大理寺牢房,审问墨珩。
墨珩认罪毒是他让下的,又指认了内务府几个下毒之人和买通的太医院御医,让郑士劼去拿人。
大理寺终于审问出了重要情报,立马申报去内务府和太医院拿人。
被拿来的几人大喊冤枉,都骂墨珩是诬告,陷害。
墨珩却招认的条条合理,内务府的管事可以避开所有人给酱油下毒,而不被人查到。太医院御医调配毒药,在例行平安脉时,隐瞒皇上和各宫贵主中毒的情况。
事情一下子有了这样的进展,意料之外,又合情理。
沈弼听到墨珩招认,亲自来了大理寺,要提审墨珩和裴芩。
等终于见到两人,一看情况,沈弼扭头喝问,“郑士劼!这就是你所说的招认?重刑之下必有冤案,你平常审案,就是如此严刑逼供!?”
郑士劼忙拱手,“沈阁老!此二人十分嘴硬,下官只是稍加惩戒,并没有过。”
沈弼当即就强硬的让人把墨珩和裴芩二人押送到刑部大牢。
墨珩微微喘息着,看着裴芩那双几乎快要没有形的手,伸伸手,不敢碰。
“只是肿了,过两天就消!”裴芩没事儿的样子道。
墨珩并不主张残酷毒辣的手段去争权夺位,可现在却有人把手动到芩儿的身上……
俩人一挪到刑部大牢,沈颂鸣就立马过来,“裴芩!?他们对你用刑了!”惊怒的看着她触目惊心的双手,身上密密麻麻的鞭伤,瞪向墨珩,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