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贸然的就让方氏娘几个跟她走,肯定说不通。裴芩想了大半夜,还是得手里有钱,不然这马上入冬,五六口子人吃啥?住哪?
这裴家,到底还是得再住几天,她尽快想办法弄点钱,赚点银子。
次一天,早饭依旧是方氏起来做的。陈氏喊着被裴芩打狠了,起不来炕了,胸口和后背霍霍叫的疼。
裴文博也抱着胸,在炕上躺着不起来,喊着被裴芩踹在胸口的那一脚疼的不得了。
朱氏看裴芩的眼神阴阴的,看了下方氏还没做好饭,喂了牛,喂了鸡回来,见裴芩站在院子里,嘴就忍不住,“杵在那像橛子一样,咋着?真拿自己当大小姐,等着老婆子给你喂饭伺候你!?”
裴芩冷眼瞥向她。
“不长眼色的东西!眼里没有一点活儿,还不过去剥玉米籽!啥啥都等着我老婆子拾掇好了伺候你们啊!?”朱氏见她那眼神,张口骂道。
三丫看着裴芩的脸色,担忧极了,怕她连奶奶也打,连忙把她拉走,“长姐!?”
方氏听到说骂声,也担心的出来看,怕裴芩再打人,连朱氏都打。
裴芩心下有些郁闷,看了眼方氏和三丫几个,黑着脸去拉大簸箩,又拎着罗斗去后院架子上摘扎成把或编成辫子的玉米。
看姐弟几个老实去干活儿了,朱氏这才收回不满意的眼神,进了厨屋,该炒菜了,她得看着,别让方氏那没用的放多了油。罐子里那点油,可还吃不到过年,还得再榨油。
早饭因为昨晚裴芩吃多了窝窝,不够吃的,方氏又和了玉米蜀黍面,贴了锅饼,炒了一盆子蔓菁丝。
饭做好,朱氏见大簸箩里剥好的玉米籽,才刚刚盖着底子,那脸就拉了下来。
见饭做好,裴芩扔了手里剥了一半的玉米棒子,起身去洗脸,准备吃饭。昨晚那两个小窝窝,一碗玉米面糊糊,根本不顶事儿,她早就饿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一大早上就干这么一点活儿,还舔着脸去吃!咋有这个脸了!?”朱氏拿着笤帚,骂。
没提裴芩的名字,裴芩也知道骂她的,不想理会。她饿了,今儿个必须得多吃点,吃完了饭,出去找钱!她手里有了钱,就更有说服力,就能忽悠方氏带着几个小萝卜头跟她一块离开了!
三丫担忧的不敢起来,拿起裴芩没有剥完的玉米棒子麻利的剥着。
四丫阴沉着小脸,心里对长姐的怨怪有深了一分。这么没眼色,爷奶骂她,也会更看不顺眼她们娘几个的!
裴芩洗了脸,直接到厨屋里。
方氏做的锅饼盖在馍筐子里,冒着热气,玉米面金灿灿的,因为加了些蜀黍面,有些发黑红。
“饿了?这等会拾掇好,就马上能吃饭了!”方氏听她肚子咕咕叫,温柔道。
裴芩嘴里嗯了一声,毫不客气的伸手抓了两个锅饼,拿着碗又去扒拉炒蔓菁丝。
方氏吸了口气。
不放心跟过来的朱氏看见,嗷的一声,“你个死丫头,你反了天了!”上来就打。
裴家老妈曾不止一次说过,“我们家那假小子,比人家俩小子吃的都多!也没见她长肉,吃的都浪费了!”
裴芩听到,特霸气的回了一句,“不吃饱饭哪来的力气!?”
她的力气多数都用在折腾和打架上了。裴老爸呵呵笑,看着闺女一脸自豪。
这原主人小,饭量却不小。在裴家,从来没吃饱过!
裴芩冷冷的扭头,“咋着?想要卖我换地,还不给吃顿饱饭?”
朱氏狠狠一噎,想到晌午钱狗剩家的人要来相看,狠狠瞪着裴芩,伸手就夺,“你吃一个就够你的了!”
“我要吃仨!”这锅饼就是揪一块面,拍拍贴在锅边沿,看着不小,但是扁的,实际上没多少面。
一听她吃俩还不行,得吃仨,朱氏唾沫就骂出来,“你是猪啊你还吃仨!?你干啥了你吃仨!?你以为你是谁,你有啥资格吃仨!?”
“因为你们要拿我换二亩地。”裴芩冷笑。
朱氏恨不得上来撕烂她的嘴,打烂她的脸,怒指着裴芩,“让你个死丫头去,是让你享福去的!改改人家,你看谁会要你!?还拿两亩地,给你做聘礼!你别不知好歹!”
裴芩一手拿着锅饼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冷蔑的看着她,一边吃着。
方氏红着眼眶连忙给朱氏赔不是,“娘!上午还有相看的,大丫是太紧张了!不是有意顶撞娘的!”
朱氏可不信她说的,不过为了长孙的前途,冷冷道,“把你大嫂和二郎打的都下不了炕,还吃那么多,你们几个今儿个把一垛玉米全剥完!否则别想吃饭!”
方氏习惯性的应好,把朱氏强加的活儿给接下来。
朱氏怒哼一声,把馍筐子和菜都端去堂屋。
裴老头挎着罗斗,拿着小铁锨回来,罗斗里捡了两坨牛粪和几块狗屎。
“爷爷出去一趟就拾了这么多粪!”四丫笑着上前接过裴老头手里的罗斗,“我拿去后院粪池子倒了去!”
裴老头把罗斗给她,铁锹依在厨屋墙上,去洗手。
朱氏嘴里跟他埋怨数落,“大丫不知道是个啥托生的,饭刚做好,老的都还没吃,她就已经先吃了俩锅饼,半碗菜了!”
裴老头洗脸的手顿了顿,不满的皱眉,终究没说啥,洗好脸,“吃饭吧!”
那边裴芩已经大步跨进堂屋里,用大碗装了满满一碗锅饼,扒了一碗茶,又抓俩窝窝。
朱氏扭头一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