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身边伺候的小丫头一路狂奔而来。
”回来了回来了,县主回来了!”
江梨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被小丫头一拉,这才如梦方醒,反手拉住小丫头,拔脚狂奔。
”在哪里!”
小丫头被扯得差点没站稳,定定神,扯扯江梨。
”县主,你走反了,这边。”
江梨嗯了一声,推推小丫头,示意她赶紧带路。
陈府被江梨以和县令同罪为由,先抄后判,禁卫军就近找了个最大的房间,把所有人往里面一关了事,偌大的陈府,如今只有侯府的人和各色行色匆匆的官员护卫。
江梨被带去了离侯夫人所住小院最近的听霜阁。
江梨只看见大门紧闭。
许都站在门外。
小丫头站住脚步,江梨兀自不觉,伸手推门,蓦的被许都拦住。
”县主,不要进去为妙。”
江梨狠狠拍开许都的手。
”我不会吵到大夫,不管如何,是死是活,我都要去看一眼。”
这大概是她四辈子以来,最难熬的一个晚上,她熬过去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看到一个结果。
许都看着江梨,神色复杂,破天荒没有再拦,反而替她推开大门。
血腥气夹杂着药味扑面而来。
江梨屏息凝声,反手关上门,轻轻往里走。
屋里人很少,辛辕和禁卫军看到江梨后,都自动自觉让出了一条道。
站在最里面的,是三个忙得汗流浃背的大夫,以及一身是血的孟陵。
”我在城西郊外找到的殿下,所有参加刺杀的人都已经抓到,都已经招了,县主放心。”
江梨呆呆的盯着大夫的背影,好像已经听到孟陵说的话,又好像没有听到。
”找到殿下的时候,刺杀的人已经散了,所以费了点时间。”
他赶到点时候,禁卫军差点把整个客栈都拆了一遍,还是最后柳青阳赶来,给了他们一份衙役名单,然后才由这些人里问出消息,找到易北。
原本都没抱什么希望了,但找到之后,发现易北居然还有一口气撑着。
回来时,许都直接破门拎了几个大夫回来。
江梨点点头。
”他怎么样?”
三个大夫把床挡得密丝严缝,她连易北的一根头发丝儿都看不到。
孟陵沉吟半晌,没有答话。
易北伤得实在太重,这种伤哪怕是放到暗卫中间,也未必能人人都挺得过去。
但现在这种话绝不能和江梨说。
”这几个大夫医术都很不错,有他们医治,殿下不会有事。”
”那几个人,留下活口,命人看管,等殿下醒来再发落。”
平阳县城里赈灾的事情,她能替易北全权做主,但刺杀皇子的罪名实在太大,她拿不了主意,侯夫人也拿不了主意。
其实朱县令说得对,易北不醒来,她谁都不能动。
赈灾工作进行得井井有条。
刘师爷自见到曾今的主子那一颗脑袋在自己面前滴溜溜转之后,就对江梨彻底留下了心理阴影,办事尽心尽力,丝毫不敢贪污,唯恐下一颗掉的就是自己的脑袋。
城中富户见了县令和陈老爷被抄家囚禁的惨状,再加上辛辕软硬兼施,面子给足,也无计可施,唯有乖乖掏钱出粮,只怕喜怒无常的钦差大人一怒之下,找出所有人罪状来一次性发落,反正钦差大人手中有人有钱,不怕找不出人来做事。
易北整整晕了五天。
江梨在他身边整整守了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