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歌和华色正结伴往回走呢,突然一只纸鹤就从远方径直向青歌撞了过来,堪堪停在她鼻尖前不到一厘米处,洒在纸上的金粉却没能收住,洋洋洒洒糊了青歌一脸,华色赶忙递上手帕,顺便捉住了那只纸鹤打开,匆匆扫了一眼就对还在努力擦脸的青歌说:
“马尔斯家主要正式迎娶苏珊公主了,明晚便在皇宫内设宴,邀请殿前大公携其夫人一并出席——哦,青岚督伊也在受邀之列。”
“啊,诸神在上。”青歌意味不明地感叹了一句:“我以为他们早就结婚了,怎么还没成啊?”
华色笑道:“您从哪里得出他们已经结婚了的结论啊?他们连誓言殿堂都没进呢。”
青歌想了想:“嗯,也是,毕竟全帝都最有名的誓言殿堂便是我们的相思长廊了,要是他们真的要结婚,应该会申请来这里缔结誓言的,毕竟多少年前的辛西娅法圣都是在相思长廊缔结的誓言……可是现在我连请柬都收到了,怎么还没接到他们要来访的消息?”
“要换做我是苏珊二公主,我也会退而求其次,不选择相思长廊的。”华色说:“要是来缔结誓言的时候看到了您,他们不知道该有多尴尬。”
青歌又把手中的请柬细细翻了一遍:“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绿野长秋也太急了,就好像想在掩饰什么一样。”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华色凑过来读了一遍:“看这里。”她指着请柬上那个明晃晃的“大公夫人”笑了起来:“不知道礼官落笔的时候该有多崩溃啊。”
青歌握住她的手指,觉得有点凉,就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道:“我觉得你最近好像身体一直不太好,明晚多穿一点吧?”
次日晚,前来赴宴之人络绎不绝,珠光宝气、衣着奢华的一干贵族组成的人流从入夜后就没有止息过,络绎不绝地进入了今晚设宴的皇宫正殿,来参加马尔斯与斯佩德的一次基本上不被所有人看好的婚宴。
青歌和华色挽着手进入大门的时候,几乎要被周围暴发户一样的陈设晃瞎的眼,身为场内少数几对同性伴侣之一的她们几乎是瞬间就成了人们目光的焦点,人们或明目张胆或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瞥向她们,然而不管有多少话想说,却终于尽数终止在了身份地位过于悬殊的差距之下,终结在了青歌扫过来的寒凉的目光里。
青歌将一头赤金色的长发挽成了当下已婚贵族夫人们最喜爱的式样,一半被精致逼真的绢花别在上方,一半散在颈上,她没有戴独属于殿前大公的黄金冠冕,而是选择了新鲜的百合花编织成的花冠,一朵半开的百合花压在她的额头正中间,高领的绸缎长袍上有着华丽的荆棘暗纹刺绣,与她身边的华色身上那件礼裙的花样如出一辙,同样佩戴着百合花冠的大公夫人浑身再无其它首饰,只不过那一顶花冠与新鲜的花朵有细微的、几不可查的不同,而只要细细看去便能分辨出来,那是一顶由白玉和水晶雕刻成的、几乎能够以假乱真的冠冕。
华色偷偷拍了拍青歌的手背:“眼神和善一点啊青歌大公!你就不怕别人说你不接地气没有人情味儿吗?”
青歌一挑眉,把那个还在用异样眼光看着他们的马尔斯一族的长老给瞪得噤若寒蝉了,才瞬间换了副面孔笑着对华色说:“没事,亲爱的,这种事情就交给你做好了,我真的不擅长温柔待人,你看,我们正好分工互补,简直就是缘分啊对不对?”
华色低低地笑出了声,带着薄薄的黑色蕾丝手套的手挽住了青歌胳臂:“对,说的太好了,我们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嘛。”
旁边传来一声干咳:“挚友,你们可以先入座再秀恩爱吗?”
“好久不见奥菲莉亚。”青歌笑着拥抱了一下她:“最近还好吗?”
“不太好。”奥菲莉亚长呼出口气:“越来越搞不懂绿野皇后在想什么了,现在这么乱,根本就不是个成婚的好时候……你为什么要穿式样这么老气的裙子呀?”她看了看青歌身上那件高领长袖的裙子一眼,十分耿直地给了个建议:
“这简直和法师长袍没什么两样了,我看你这个领子好像是可以拆下来的?你让你夫人帮忙拆一下吧。”
青歌的表情很奇妙地尴尬了一会,捉住了华色当真就伸过来要给她拆下高领的手,低声道:“挚友,相信我,我是在为你的眼睛着想啊。”
“……你们还是坐得离我远一点吧谢谢。”奥菲莉亚眼神飘忽了一下:“说重点,你不觉得他们成婚的时机太过仓促了吗?”
“大概她也觉得苏珊再不嫁出去可能会被反悔,不过要我说,现在要真的谈谁嫌弃谁的问题,也该是斯佩德嫌弃马尔斯了吧?毕竟连驻地都没了呢——哎呀,来了。”青歌含笑将酒杯在桌上轻轻一顿,便终止了这一场简短的谈话:“真是一场豪华的婚礼啊。”
和华色的婚礼由于受时间过于仓促和同性通婚的法律刚刚推行两点的限制而没能做到像今天的场面一样豪华大气,只是按照最传统、最简单的礼节在相思长廊下缔结了誓言而已,完全无法光明正大地宴请亲朋,而这几乎也成了青歌的心病,成了一根扎在她心里不轻不重却一直又疼又痒的刺。
虽然华色一直安慰她说这不要紧,你不要在意,当时法令刚刚推行开来不久,接受程度还不是很高,要是你顶风作案的话,可能就要把一些温和派逼成激烈反对派了,可是青歌莫名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