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原本还想告诉她,看在四弟的份儿上,只要她老老实实的不闹腾,等她出阁的时候他好歹不会克扣她那份儿嫁妆。
但现在这话他也懒得说了,直接摆手让人将苏箬秋拖出去。
苏箬秋挣扎着,神色狰狞,言语恶毒的诅咒他:“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的腿残了这么多年,就算治好了也一定还会出问题!你将来还是会变成废人!还是要在轮椅上坐一辈子!”
苏南眸光一沉,正要让人堵住她的嘴,一个人影却猛的冲了过去,左右开弓啪啪两声抽在了苏箬秋的脸上。
这两个耳光打的结结实实声音清亮,让房中所有人都愣住了。
苏箬秋被打的发髻散乱,发簪歪在了一旁。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尖叫一声之后抬手就向苏箬笙脸上抓去。
“你敢打我!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苏箬笙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下人回过神也赶忙抓住苏箬秋的胳膊拦住了她。
可饶是如此,苏箬笙的下巴还是被挠出了一条浅浅的印子,后退时还不小心跌了一跤,摔在了地上。
“三妹!”
苏南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你没事吧?”
他说和伸手想要将她扶起来,苏箬笙腹部却传来一阵疼痛,咬着嘴唇深吸了两口气都没缓过来。
“二哥,我……我肚子疼。”
她皱着眉头颤声说道。
苏南看她捂着小腹,神情痛苦,片刻功夫额头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忙高声喊着让人去把鹤大夫请来。
鹤存安赶到时,苏箬秋已经被带了下去,苏箬笙则被安置在一张罗汉床上,脸色十分不好,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
鹤存安难得的没有多话,直接伸手给她搭脉,半晌才把手收回来,啧啧两声:“难怪那丫头不让我跟着她去沧朔,非要我留下来照顾你们,有你们这样的姐弟,她想不操心怕是也难。”
苏箬笙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听到这番话越发慌乱起来。
苏南亦是如此,忙问道:“鹤大夫,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这样吓唬我们。”
“吓唬?”
鹤存安瞪他一眼:“她如今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要不是老夫在这儿,半个时辰后保准她见红,不信咱们试试?”
心中的想法被确认,苏箬笙心中的喜悦却全部被担忧所掩盖,红着眼眶声音发抖的问道:“鹤大夫,您帮帮我,我……我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孕。这是我第一个孩子,求您,求您帮帮我……”
鹤存安最是见不得女人的眼泪,眼看她眼中要掉金豆子,嘶的一声往后倒退一步。
“我说你别动不动就哭好不好?你好歹也是那丫头的妹妹,怎么跟她半点儿不像?她当初受了伤半身都是血,差点儿死过去了都没掉一滴眼泪。”
苏南从不知道苏箬芸曾经受过伤,心中微震,此时却又顾不上,拧眉道:“鹤大夫,您就先别说这些了,快给我三妹看看吧!”
鹤存安不耐的从药箱里取出金针,在苏箬笙身上扎了下去,又转身写了一张方子给苏南,让他找人去煎药,一刻钟之后才将刚刚扎在苏箬笙身上的那些针拔了下来,淡淡道:“好了,三日内不要下床走动,让你夫家派几个得力的妈妈过来照顾。”
说完收拾药箱就要离开。
苏箬笙还想再问些什么,苏南却对她摇了摇头,亲自把鹤存安送了出去。
他跟这个性格古怪的大夫已经打了半年多的交道,对他的脾性甚为了解。
只要鹤大夫说好了没问题了,那就一定是好了没问题了,再问只会让他厌烦。
苏箬笙无法,只能踏踏实实在成安侯府歇了三日,三日后才坐着软轿回了夫家。
也正是在她回去的那天,成安侯给苏南请封世子的折子批了下来,苏南正式成为了成安侯世子,成为了成安侯府的继承人。
但是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折子批下来的同时,成安后便向顺帝提出了辞官,第二日就坐上一驾马车离京了。
苏南送走了成安侯,回到府中时眉头依然皱在一起。
父亲现在虽然只是在礼部挂了个闲职,但也没有这样说走就走的道理。
他能走的这样干脆,一定是之前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陛下那里也一定提前打过招呼了。
是什么事让他事先非要瞒着家里人,直到要走了才告诉他们呢?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正准备放下不想了,却见一个小厮满脸惊慌的跑了进来。
“世子爷,世子爷!不好了!蒋老先生不见了,听说是被侯爷带走了!”
噗……
苏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难怪要瞒着他们啊……
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