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些人就是念不得。
她才这样想着,结果没隔几天,有天傍晚时分,一行人错过了宿头,只得在野外宿营,好在她此次回京,因着只有十名侍卫跟随,白夜又拨了精兵两百护送。
这两百精兵行军打仗了得,这等野外宿营的事也是难不倒。
雒妃不过用个晚膳的功夫,一应帐篷之类就都搭好了,她趁着天色大亮,便摸了本兵书来消磨。
初初才看两三页,她就瞥见息芙绷紧个小脸,脚步匆忙地过来,且她身后还跟着个面生的男子。
周遭侍卫和精兵皆手握刀柄上,预备着雒妃一声令下,就拔刀。
“姊姊。”息芙小声地喊了声,她乖巧地站到雒妃面前,冲雒妃挤了挤眼睛。
雒妃从那男子身上一划而过,权当没看见,只问息芙,“怎的?没和莫心一道去玩?”
提及莫心,息芙神色瞬间就不好看了,她气鼓鼓地瞪了那男子一眼,拽着雒妃袖子告状道,“都怪他,他伤了莫心。”
“哦?”雒妃挑眉。
许是见着雒妃有了依靠,息芙语速飞快的道,“这人简直脑子有病,一来就要带我走,莫心为了拦他,就放了蛊虫,哪晓得他身上有甚古怪,蛊虫不能近身,还弄死了好多,连莫心的五彩都断了条腿,那可是莫心的本命蛊,莫心这会都还没缓过气来。”
雒妃脑子转了转,想起莫心是养了只五彩斑斓的蜘蛛,平时宝贝的不行,“五彩是那只蜘蛛?”
息芙点头,好不容易认识个合眼缘的手帕交,这才没几天的功夫,就为了帮她还受伤了,她心里也是不好受。
想着她眼圈就红了,齐刘海下紫溜溜水晶葡萄一样的眸子水汪汪的,特别招人疼,“姊姊……”
雒妃拍了拍她的手,目光锐利如剑地扫向那面色颇为不安的男子,“报上名来!”
她半点不客气,一身气势陡升,压迫感十足。
那男子轻咳一声,理了理袖子,正色道,“在下轩辕冥,见过……两位娘子。”
“轩辕冥?”雒妃一字一字的念,倏地嗤笑一声,“那是什么东西?”
轩辕冥面色涨红,英眉大眼的,很是尴尬,“在下并无恶意,起先是在下不对,盖因数日前,另妹曾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今日冒昧前来,只是想与另妹言明身份,以报恩情。”
“至于因在下而受伤的那位娘子,在下观那五彩蜘蛛为南蛮至毒之物,不是善类,恐那娘子也非善人,两位娘子莫要受蒙骗了的好。”
轩辕冥一身气度高洁,翩翩若松,真有副君子如兰的斯文俊秀。
可息芙半点都不领情,她一下就炸了,跳脚骂道,“你才不是善人,你全家都不是善人,早知今日,当初我才懒得救你,活该你死了才好!”
雒妃还是头次见息芙这样恼怒到口不择言的时候,她冷喝一声,“有辱斯文,规矩不要了?恶犬咬你一口,你还能咬回去不成?”
息芙委委屈屈地侧过身子,可抓着雒妃袖子的手是半点都没松开过。
这当,雒妃已经明了面前的人是谁,可不就是息芙日后的夫君,那个劳什子盟主来着。
她上下打量,很是挑剔了番,觉得相貌倒是勉勉强强可招为驸马,但身份,却是不太好办。
上一世,息芙最后是没了公主的身份,两人才可走到一起。
今个,她力保大殷,若大殷一日无碍,息芙便会一直都是公主。
朝廷和江湖,自来便不对付,况一个还是堂堂公主,一个则是鼎鼎盟主。
“你是武林盟的盟主,轩辕家的?”雒妃合上兵书,轻描淡写的问道。
轩辕冥波澜不惊,“不才,正是在下。”
他说完这话又去看息芙,见她并未注意自己,不禁眉目一暗,隐带失落。
雒妃将他神色尽收眼底,她思忖着道,“你可知她是何身份?”
轩辕冥此次过来,正是为探听息芙身份,隧道,“在下不知,还请娘子告之。”
雒妃也不瞒他,她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倨傲口吻道,“当今皇帝的胞妹,千锦公主,大殷唯二的公主。”
总是这两人要真是有缘分的,怎么也会走到一起,若有缘无分,那还不若早些挑明,是一起还是分开,总也好有个底。